江袖白:“過獎。”
“上次讓你逃了,逼得老師不得不修改計劃率先處理八麵狐,可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加納抬起右手,掐出一記清脆的響指。
霎時間,空間翻轉扭曲,繁華賭場化為幕布揭去,縮小為一個狹小的房間。房間四麵白牆,一扇朱紅木門,沒有任何可以辨認來路的標誌或者裝飾,空曠得令人心驚。
這裡隻有江袖白一個人。加納的聲音雜糅在未褪的暈眩中,“這是我特地為你創造的空間,好好享受吧,江先生。至於八麵狐,我會替你看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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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大廈負二十層包廂,司眠與埃森對桌而坐。
兩條長得過分的腿直直搭在桌沿上,半身陷在軟沙發裡,懷中箍著一個抱枕,司眠懶洋洋道,“冒這麼大險找我來,你該不會已經暴露了吧?”
埃森抬眸看他:“救老四這種事,除了你還有彆人能去?”
“也是,”司眠歎了口氣,“你早知道他們會把老四放在賭場?”
“我不知道,”埃森說,“畢竟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我以為他們全都……誰知道李文川那天突然就讓我看了黑海棠基地的密室,我當時就驚呆了,老四一個姑娘,就被囚禁在我們眼皮子地下,唉。”
司眠沉默了一會,偏開頭,“沒辦法,燈下黑。起碼她還活著,不是嗎?基地裡還有什麼?”
埃森看著他的眼睛,“實驗室,你明白的。現在那個疫苗,根本不是異管處出品,隻是借了個名頭,全都是從他那個實驗室裡生產出來的。”
司眠倏然笑道,“恐怕還有不少關於變異異能者的資料吧?我就不信了,世界上還真有那麼多變異異能者,還真就那麼巧,全都加入了黑海棠,我沒猜錯的話,恐怕都是些殘次品吧?”
沉默了一會,埃森點點頭,“你說得對。”
司眠冷笑:“彆人是打造正常異能者,他李文川是打造變異異能者,”
埃森自然知道他這聲彆人指的是誰,歎道,“這麼久了,你對老大還是這麼介懷。”
司眠看著他,“你能說出現這個局麵,不是他當初一手造成的?”
“是,但是……”
埃森企圖辯駁,被司眠抬手打斷,“好了,彆說這個了。你讓我來,我來了,讓我參戰,我準備上了,然後呢?”
埃森清了清嗓子,“這次雖然是我給你走的私人消息,但李文川那邊應該以黑海棠的名義正式向你宣戰了吧?”
見司眠點頭,他繼續道,“擂台賽製,要麼死在上麵,要麼戰滿300場,否則下不來。本來我絲毫不擔心你的實力,可是現在,第一場就是康裡夫,這很難辦。”
司眠:“你覺得我想聽你說這些?區區一個康裡夫而已,你講重點。”
埃森覷著他:“康裡夫已經連戰86場了,他手下無一生還……我們現在隻有你了。”
倏地,司眠眼神放空,穿過喧鬨的賭場,爬上旋轉向上的螺旋梯,越過馬路與街巷,到達一間名為和風的美容院,他垂眸,驟然笑道,“說錯了,不是一個人,希望那個笨蛋腦子彆轉那麼快,彆發現我丟了。”
“可就算扛過了康裡夫,你也剩不了多少時間了不是麼,”埃森道,“他們倒也沒想耍什麼花招,隻要你能走下擂台,老四就能回來,他們就是想利用這次機會殺了你。”
司眠:“是因為江袖白比我更棘手麼?迫不得已挑軟柿子捏?”
埃森歎氣,“你們兩個,他都不會放過的。”
“可我要是贏了,就有老四了啊,”司眠的雙眸亮地驚人,“這不管怎麼看都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李文川這步棋,注定是要輸的。”
埃森被他這自信樣氣得嘴角抽搐,“那也得贏了再說啊,你就說說,你現在的狀態,真的能抗下這300場麼?”
司眠不理他,還在頭頭是道,“我覺得我也沒比江袖白差到哪去啊,憑什麼放了他來整我啊,不能這麼算啊……”
埃森:“……”
“哎呦,瞧你那樣,擔心什麼嘛,”司眠笑他,“我有辦法贏的,你放心。”
埃森:“把你的方法說來聽聽。”
“你知道也沒用,我不想費這口水跟你解釋,”司眠說,“哎,問你個事,你們組織……噢不對,是李文川他們組織,現在叫什麼名字啊?不能再叫黑海棠了吧?”
埃森那他沒辦法,隻能順著他轉移話題,答道,“改名了,叫希望之塔。”
司眠一噎,差點沒嗆死,“咳……咳咳,這名字,真好聽哈。”
埃森:“哼哼。”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瞅著時間差不多了,司眠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有關變異異能者的更多細節還得拜托你留意,好好保重,老七。”
“滾,”埃森翻了個白眼,“我起碼比你大十歲,還老七,沒大沒小。”
“沒辦法,我等級比你高啊,”司眠朝他挑眉,“走了,贏給你看。”
他拉開門,就要走出去。
刹那,埃森的聲音倏地追來,“我還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司眠側過頭,“你說。”
埃森:“為什麼要自毀異能核降級?為什麼要把異能結晶給加納?”
司眠一愣,笑道,“你這是兩個問題了。”
埃森抱臂,“那你說不說。”
“說,我說,”司眠輕笑著垂下眼,“雖然在最後那段時間,我很煩左淵那個混蛋,但如若不成為一個異能缺陷者,我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來緬懷他,至於加納……技不如人,我沒什麼好說的。”
埃森看著他,“老大至於你,是領導,是老師,更是朋友。”
“我知道,”司眠咧開嘴,這一次笑得很真心,“前不久,有一個人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