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搶妹妹的呢….
林硯膚色冷白,強光下,他的手指如瓷玉一般。水囊在這人手中轉了一圈,隨後便被擱置在一旁。在二人怪異而審視的目光下,他看向林凝素的眼睛,正色道:“不可飲冰。”
林凝素粗枝大葉慣了,最開始還沒懂是什麼意思。片刻後,才記起,自己若是在小日子之前吃了生冷之物,非得腹痛個死去活來不可….
她尷尬地扯起一抹笑,隨後道:“好….”
她前世因生冷腹痛之時,多次纏著林硯,借口讓這人陪在自己身旁,以多求一些相處時間。
後來,嫁給林硯之後,這人可能是嫌她煩擾,找來許多溫養的藥來,這症狀便再沒有過。當然,她也再不能以腹痛為借口纏著林硯。
沈敬安看著這兄妹倆,直接問道:“為何?”
“夏日食生冷易得風寒。”林硯麵不改色地答道。
“原來如此,倒是我考慮不周。”
休憩過後,比試繼續。
時間拖得越長,消耗越大,林凝素隻想早些結束。
許融和她的想法相同,不過他是想讓阮清早些去休息,所以這賽場幾乎被這人當成了沙場,拚了命一般地爭奪,很快追趕了上來。
到最後,雙方所得之籌相持不下,稍微不慎便會被直追而上。
木球杯傳遞至阮清的方向,眼看著便要擊中毬門。
她不能輸!
林凝素腳踩馬鐙,一騎絕塵,飛速來到木球淺。哪知阮清手中的木杆不慎擦碰到座下的馬腹,馬兒吃痛,直接甩身。
阮清身子一斜,朝地麵栽倒過去。
“阮清!”
林凝素沒想那麼多,下意識捉住這人的腰身,將人帶到自己的馬匹上。但她的小身板哪能有氣力承受那麼大的慣力,二人一起跌下馬去。
“啊….”
賽場上皆是軟草,可並不厚重,自七八尺高的馬背上摔下地去,身上還壓著一個人。幾乎是頃刻間,林凝素便覺得自己這腰背像是斷了一般….
太疼了…
阮清反應過來後,連忙撐著地麵起身,語氣頗為焦急:“林姑娘!林姑娘!凝素…你怎麼樣了…”
林凝素痛得惱中發昏,隻覺得自己一時片刻動不了。
“阿素,阿素!!”
“我沒事….”她話還未完,意識便陷入黑暗。
- -
林凝素是被石器碰撞聲響弄醒的,根據帳子中透露出的天光,她才知自己這一昏睡,竟是到了第二日晚間。
分明上一世這個時候還東奔西跑的四處撒野,現如今竟是這樣脆弱。
“阮清,怎麼是你….”
阮清正低著頭,手上動作不斷,仔細地研磨著她看不懂的草藥。
苦澀澀的,就連味道也有些難聞。
“林姑娘,你醒了?”阮清的語氣十分驚喜,她站起身走出帳外,沒一會,一位太醫令提著診盒進來替她搭脈。
“林姑娘如何?”阮清目露憂色。
“無礙,注意修養幾日便好。場上暈厥,也並非全是跌下馬背之故,更有疲累過度,休憩不調等原因…”
阮清擅醫術,故而拿出了自己的方子給太醫令的老家夥觀看,二人聊了足有好一會。
林凝素實在是聽得耳朵起了繭子,才輕咳一聲:“我沒事,你先去下去罷。”
阮清麵色一紅,說道:“我這就讓侍女拿藥來給你。”
“等等。”許是林凝素昏睡了一整天,腦中還有些混沌,開口第一句竟是:“比賽是哪一方贏了?”
可不能讓這人將玉墜子給孟桓。
阮清愣了片刻,隨後有些失笑,略施粉黛的容貌因這一笑更添秀色。她自貼身荷包中取出一顆小巧的飾品,正是那作為彩頭的玉墜子無疑。
“凝素,這是你的。”
阮清麵上有猶豫,也有些糾結,但最後還是遞了過去。
林凝素摩挲著手中的玉墜子,也沒問這是怎麼來的。而後,她偏過頭看著阮清,說道:“彆叫我凝素。”
阮清倒是沒因林凝素而感到難堪,隻是低聲道:“好,林姑娘。”
在帳中將養的這些天裡,沈敬安時不時陪她來說話,林硯亦來過許多次,可能是看著父親的麵子。
怪異的是阮清,有事沒事也往她這裡跑。
最開始她還不習慣,可這人每次過來卻不多說些什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一方小塌上。
索性不吵人,林凝素也就沒請這人出去。
“你不會是覺得我救了你吧?”林凝素終於忍不住了。
她要是知道自己會摔下馬,絕對不會伸那一手。
阮清不語,隻是笑了笑。
也罷,這人擅長醫術,還會做許多清甜的糕點,林凝素被照顧著,竟是比雲鸞還讓她舒心些。
貴族人家的嫡姑娘,卻這樣體貼….
難怪這些人都會被阮清吸引。
總之,阮清在的這幾日還算舒坦,除了一點。那就是阮清在這裡,許融這個兵痞也有事沒事躥到她的帳子裡來。
就比如現在,許融分明是想來親近阮清,卻還非要來和她寒暄幾句。
“林姑娘,這是專治外傷的藥。”許融語氣沒有帶著刺,可能是覺得她這傷是為了救阮清受的。
他放下一個小瓶子在桌前,便沒再多言。
行軍打仗的,就是外傷藥多的是。他受柱國將軍重視,自是什麼良藥都能得到。林凝素也沒和這人客氣,她想早些痊愈。
“雲鸞,收著吧。”
林凝素本想閉目養神,可兩個人都立在不遠處,目光還都放在她身上…
“阮姑娘,你快些回去吧,我的傷早就沒了問題。”
“許將軍肯定有話要對你說,再這樣去下去,他非得把自己憋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