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蚩 對林硯的母族,林凝素所知不……(2 / 2)

雲鸞未明所以,問道:“月山城外有流兵,不安全,隻怕阮二夫人不會輕易放您離開宅子。”

“無妨,便說有太子殿下留下的一隊兵衛在,有他們護著我,不會有差錯。”

說著,林凝素便直接順著抄手遊廊處的角門去到街上。仆役見她神色匆匆,並未多問,畢竟有幾個凶神惡煞的畿輔軍守在門口,想來這林大姑娘不會出差錯。

大概是受了林硯的吩咐,幾名護兵緊緊地跟在她身後,使儘計策也遣不走…

林凝素暗自翻了個白眼,以她現今的身份,根本沒有立場去管一個阮府的奴仆,還藉口丟了鐲子為名。若是這些護兵將所見的回報給林硯,以那人多疑的性子,隻怕不僅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轍,還要更慘烈些。

反正最後烏蚩都是會去到林硯身邊的,她現在還管這些個閒事做什麼呢…

上一世,林硯將烏蚩帶了回來,因著這人亦是荊苗與中原人結合之子,樣貌並不惹人注意。林硯還給這人改了個名字,將烏蚩喚作伍赤,跟隨在他左右,成了一把利落的斬敵刃。

和他主子的狼披羊皮不同,烏蚩常常把冷漠擺在麵孔上,誰人的麵子都不肯給,包括林凝素。

所以她好一段時間內,都看這人不順眼。

後來林凝素與林硯的關係愈發結冰,她一度隻能和烏蚩見上麵,才發現這人其實麵冷心熱。

她給林硯送的東西,會完好無損地遞到那人手上。給林硯傳達的話,烏蚩也一句不曾漏下。有時甚至給她一種錯覺,烏蚩很希望自己和林硯能成一對毫無隔閡的眷侶。

隻可惜,讓烏蚩失望了。

她和林硯之間,不以兄妹之緣延續,注定不得善終。

林凝素輕吐一口氣,冷下神色,驕橫地對著幾個護兵嚷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分開來去尋我的鐲子去。若因為失了鐲子而耽擱了我與沈世子的良緣,你們可擔待得起?”

林大姑娘的“威名”,畿輔軍在上都城都略知一二,聞言猶猶豫豫,最後便按著林凝素的意思,分開來尋找。

見這些人遠去,林凝素便帶著雲鸞朝相反的方向去。

近日那管事責罰烏蚩的地界,大概是在阮宅的儀門處,再往前不遠是阮氏正門。丟棄一個將死的奴仆鐵定要悄悄的掩人耳目,東西角門是不用想了,正門更第一個排除。

雲鸞知到自家姑娘是要尋那奴仆,便道:“就近的話,也可能是仆役房旁的馬圈…”

對呀,馬圈為運送糧草,通常會辟一個小門出來。

“離此處不遠,我們去瞧瞧。”

二人的猜測是對的,在馬圈小門之外,遠遠能瞧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癱倚在牆根下。呼吸十分微弱,未見起伏,不知死活。

雲鸞瑟縮在林凝素身後,顫顫巍巍:“姑娘,這人該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天色昏暗,被牆遮掩下的陰影更顯得附近鬼氣森森。林凝素吞咽著口水,緩緩靠近這人鼻息。

“啊…”

脖頸前突然被短匕抵住,林凝素一動不動,雲鸞已經嚇得呆滯了。

僵持片刻後,林凝素輕聲道:“我不是來害你的,想活命,便放下刀。”

還有力氣用短刃,看來離死還遠著。

烏蚩瞪著她,眼見兩個嬌滴滴的姑娘也不可能傷到他,便放下了刀。

林凝素並不想太早與這人產生交集,便轉身到大路前,尋了一個正在收攤的壯士男子。

“攤主,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那男子見林凝素身上綾羅釵裙皆不凡,便慢下動作:“這位貴女有何要事?”

雲鸞自袖口中掏出兩錠銀子放在攤桌上。

“這….”無功不受祿,雖然孟國內憂外患不斷,年關下來根本無法糊口。可若是讓他作奸犯科,男子也是更想要項上人頭….

“您不必擔憂。”林凝素指著巷子深處的烏蚩,說道,“家中奴仆犯了錯,被打傷了趕出來。他是自小伺候著公子們的,雖然家規不可違,但也不忍見其丟了性命。”

“故而想托付您替我跑一趟,將人送去醫館。這剩下的銀子,權當請您喝茶的。”

林凝素這話說得含蓄了,這些銀子能頂上攤主一年的收入還富餘。

攤主順著目光看去,見那陰影中的人作奴仆裝扮,渾身是血,依偎在阮府的牆根下。隻怕是被處了杖刑的犯錯之人…

這大戶人家處理奴仆,怎麼好管呢…

他睨著那泛著亮光的銀兩,想起自己家中的妻子和三個嗷嗷待哺的女兒,一咬牙便應了下來。

“姑娘放心,鐵定給您辦好。”

林凝素點頭,便安心自角門回了阮宅。

她未曾看到,街巷暗處,一道影子被拉得老長。林硯正盯著她的背影,昏暗日光下,情緒亦不甚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