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 阮清這次傷得嚴重,林凝素不……(2 / 2)

也不能怪父親帶兵不利,畿輔軍總共加起來才三萬左右,又被許融分走了一些去對抗西戎。可起義的黃眉軍卻足足有十幾萬。

再加上民間本就怨聲載道,參軍的人大都走投無路,是想這一舉便能結束困苦之生活。與孟國領軍餉混日子的士兵有本質上的不同,士氣上便不對等,如何敵得過呢。

並州途中,沿路森森白骨,一是因饑荒,二是因戰事。林凝素自是希望天下太平,但有些事…不破不立。

也罷,這些大事她管不了,也沒能力管。

父親和林硯都在前線,未知安危。林凝素便是將頑鬨之外擺在麵前,也是絲毫不想碰的。所以她便跟著阮清一起調試藥汁,供給給前線的傷兵。

雲鸞看著從自家姑娘的藥缽中飛濺出來的藥汁,欲言又止。

“姑娘…力道稍輕一些,研磨出來的汁水會更多一些。”雲鸞話畢便低下頭,搗起自己的藥缽來。

“嗯?”林凝素左看右看,都覺得力氣越大,藥汁會越多。

“…..”

阮清見到這一幕,不由輕笑,道:“今日的分量已經差不多了,要不要歇歇,我讓阿嬤熬了藥粥。”

林凝素放下藥缽,看這阮清的左手臂,說道:“我自是不累的,倒是你,手臂的傷才過了幾天,卻要日日親自監督製藥。”

她隻覺得阮清這個人太過善良了些,若是換了她,定得自己舒服了才顧得上其他人。

也不怪孟桓和林硯會喜歡阮清,話本子上說,心機深沉的人,都偏愛至純至善的,算是互補。

“我這個人,是閒不下的。”阮清說道,“也不會用到左手臂,不必擔憂我。”

二人正閒話間,便見小侍突然來報,說是林大公子受了傷。

“什麼?”林凝素丟下手中藥缽,心下慌亂。

不知道林硯此次受傷是不是因為寒毒發作而遭了敵軍暗算的那次。

她立刻拉上阮清的手,邊走邊道:“我們快去瞧瞧。”

林凝素隻以為林硯已然性命垂危,旦夕間便斃命的程度,所以當瞧見林硯正一臉雲淡風輕地拿著刀剜著自己小臂上的血肉時,她呆滯了一瞬。

利刃刺破傷口,毫不留情地處理著其中的殘餘物。

林凝素單是這樣看著,都覺得痛入骨髓,是眼前一黑的程度。

但林硯隻是抿著唇,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二人進來時,這人正差最後一刀,他簡單地將繃帶纏上,便笑著看向二人:“是凝素和阮姑娘,坐吧。”

“不痛嗎?”問完,林凝素便覺得自己這話多餘。能忍受得了寒毒蝕骨的人,這點皮外傷痛算什麼。

林硯扔下手中的短刃,用帕子淨了手,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意味不明地答道:“長痛不如短痛。”

林凝素扭頭,發現阮清亦是麵露憂色。她心思一轉,時候輕觸著阮清的手臂,道:“給我哥哥看下傷口吧,你的醫術最好了。”

“嗯。”見林硯沒拒絕,阮清便上前去,將沾滿血汙的繃帶散開。

“傷口並不大,卻很深,林大公子定要當心。”阮清將隨身的藥粉撒了上去,卻發現沒有潔淨的繃帶。

林凝素見麵前和諧的一幕,心底高興,立馬說:“我這就去取一些過來!”

“不用麻煩。”阮清自袖口取出一條素色的緞帶,眼見著樣式,分明是在什全城的阿婆那裡所購的絛帶。

當時阮清所選的兩條絛帶都是素色,裝飾紋樣亦很少,的確適合應急所用。

淡藕色的絛帶係在手臂的傷口處,精巧卻不礙事,仔細聞還會發現,絛帶是浸了止血藥水的,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林凝素這時才明白過來,阮清那時候說的“合適的機會”,是什麼意思。

她不由得在心中給阮清豎起一個大拇指,若她此刻是林硯,心思也一定跟著這木藥芬芳而飄到不知何處。

她太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