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眼角破出一絲笑意,“你就算了吧,你安生呆著就是對你家最好的幫助。”
聞瀝被他一記冷酷飛刀,十分做作地捂住胸口:“我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好狠的心,好毒的嘴啊!”
好在聞瀝也就是那麼隨口一提,胸無大誌才是他的本色,很快沒心沒肺把煩惱拋擲腦後。
他們這座卡是出了名的二代專座,這會子空落落就剩兄弟倆,附近的美女都晃悠了好幾個來回,終於等到聞瀝招呼她們一起玩。
一個黑絲美女悄悄坐到紀念身側,纖纖細指就要搭上他的腿,紀念臉唰地一下鐵青,飛快收回腿,簡直如避蛇蠍。
聞瀝見此哈哈大笑:“美女彆介意,他就那樣,對女人過敏!”
美女臉色風雲變幻,隱秘打量了紀念一眼,痛快地坐到了聞瀝邊上。
紀念不爽極了,但他寧願被當成gay也不想被這些狂蜂浪蝶沾到,當即臭著臉說要回家了。
“彆呀哥,等會兒有你喜歡的rapper,不然我能硬把你叫來嗎?”
紀念離去的動作定住,臉上酷酷的,一點表情都沒有,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正在糾結。
果不其然,兩秒後,紀念冷著臉乖乖坐下。
聞瀝忍得麵目抽搐,笑死咯,紀老二可不要太好拿捏!
紀念的臉登時更黑了,獨自拎著酒瓶子坐到了卡座邊上。
百無聊賴之際,一道倩影進入了視野,是方才在外麵吐了的女人。
她似乎是真的喝醉了,拉著她的朋友擠在舞池裡搖晃,沒什麼章法,反倒有股鬆弛自宜的風情,那腰轉過來時露出兩條清晰的馬甲線,賞心悅目。
紀念垂下眼睛喝了口酒,冰涼的路易十三潤過喉嚨,澀甜過後泛起暖意,兩三小杯下去,身體裡衝出一股熱意。
是因為酒,而不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他心想。
後來的一個晚上都不怎麼舒心,淩晨三點回到家還要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他大哥發現。
隨意衝了個涼水澡,紀念頭剛沾上枕頭就陷入了昏迷。
睡夢中,他好像變成了手持巨劍的柏爾修斯,站在昏暗的迷宮,眼前是人麵蛇發的美杜莎,女妖麵容美豔,舞姿妖嬈,不斷地貼著他,火熱的溫度在他周身遊走,挑戰著他的定力,叫他犯禁,叫他瘋魔。
過了一會兒,夢裡又隻剩一隻巨蛇,那蛇纖長美麗,鱗片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呈現出一種夢幻的粉紅。
它背光盤踞,輕揚蛇首,悠悠地靠近,蛇眼裡明晃晃的魅惑令人心神蕩漾,緊接著,紅蛇對著他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
紀念驟然睜開眼,入眼是一片黑暗,提醒著他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他鬆了口氣,動了動身子,四肢綿軟大汗淋漓,回憶隨著情緒的冷靜湧了上來,回到數個小時前。
聞瀝喝到暈頭,非要鬨著給全場買單,鬨到最後其他卡座的人紛紛過來敬酒,其中就有那個腰上紋了紅尾蛇的女人。
她認出了他,媚眼如絲有意無意從他身上掃過,就像一支羽毛,擾得他心煩意亂,麵上的鎮靜搖搖欲墜。
最後女人似覺無趣,起身就要離席,偏偏又故意從他身前邁過,那紅蛇紋身幾乎擦上他的鼻尖。
紀念瞳孔驟縮,反手將她一把拉住——她是故意的。
女人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朝他伸出一隻手,紀念不知為何,沒能拒絕那隻手,任她撫上他的臉,漸漸靠近過來。
呼吸交錯的距離,親密如情人。
紀念暗暗屏息,感受到她用指虛虛撫摸著他的唇,明明沒有碰到,他卻覺得自己唇心滾燙,亂了陣腳。
就在他以為對方會吻上來的時候,她輕輕笑了,上挑的眼裡滿是狡黠,在紀念見鬼一般的神情裡吹了個口哨,瀟灑離開了。
等到他回過神,哪裡還有她的蹤跡?
紀念長這麼大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他沒叫她賠償險些被吐的精神損失,還給她收拾爛攤子,這女人反倒戲耍他?
紀念越想越鬱悶,長腿一收自床上坐起,想脫掉汗濕的衣服,剛一動作,身下的觸感令他驟然頓住。
他不可思議地放下衣擺,枯坐了兩秒,臉色青紫的掀開褲子。
艸
他夢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