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過了一個痛快的周末,原以為太子哥得知自己擺他一道會跟她急眼,沒想到周一見到他隻是幽幽看了她一眼,沒有發難。
虞挽暗自提高了危險指數,不怕敵人正麵出擊,就怕敵人來陰的。
這天正好是個大陰天,虞挽剛結束的那個項目要參加一個大型展會,上周五下午虞挽帶著幾個人去布置了展位,今天團隊全員都得去線下支援,包括“實習生”紀念。
會展中心離得不遠,加上停車位有限,大家都是先到公司集合取物料,再從公司步行過去,出發前李絲一再叮囑好好檢查,結果還是出了問題——到現場後一份參展的重要資料丟了。
“怎麼樣?真的沒有?”李絲接到電話從中心展台趕回來。
“姝琳你怎麼這麼粗心,出發前要檢查一遍的呀!”陳雯不停的數落著李姝琳。
“我檢查了的,一定是路上掉出去了沒發現。”李姝琳帶著哭腔辯白。
虞挽對她倆這時候還能墨跡很是無語,事情發生都發生了,糾結是誰的錯誤沒有意義,首要還是得解決問題。
她從翻得亂七八糟的物料堆裡爬出來,發現紀念正盯著自己看,她沒空計較跟他的過節,隻顧著對李絲說:“資料是從內網下的,這樣,我回公司重新打一份,半個小時應該來得及。”
李絲也立刻行動起來:“那我去讓他們換一下上場順序。”
虞挽邊往展廳外跑邊在手機上打車,這個會展中心外麵是個大廣場,附近一圈都是單行道,她特意把網約車車型全部勾滿,卻遲遲沒人接單。
不應該啊,就算是單行道也是中心區域,怎麼會沒車?很快,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等到她趕到展廳大門,發現外麵居然下起了雨。
早起天氣預報分明說今天沒有雨,這雨來的突然,雨點又急又密,空無一人的廣場上很快就蓄了薄薄一層積水。
“喂。”
正當她犯難時,有人自後麵追上來,是紀念。
他看看外麵的雨,接著眼風又在她的高跟鞋上一掃而過,“打不到車,你打算這麼跑著去?”
什麼時候了還說風涼話,特意跟出來,就是為了看熱鬨嗎?
虞挽不太想理他,打算回頭找會展中心的前台借把傘,隻要跑出這段單行道肯定就好打車了。
還沒邁開步,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小臂,略略施力就將她拽了回來。
紀念單手拉住她,另一隻手取走她的手機,在上麵飛快地操作了兩下,塞回她懷裡,言簡意賅道:“把內網賬號發給我。”
接著便一頭紮進了雨裡。
虞挽嚇了一跳,望著他奔跑的背影大喊“喂——”,然而對方頭也不回,高大身影很快就成為雨中的一個小點。
她低頭,發現微信頁麵顯示已添加新聯係人,JN。
這少爺居然願意幫忙,但是他靠譜嗎?虞挽心裡打鼓,暫時沒取消打車。
沒過一會兒,李姝琳和陳雯實在不安也追了出來,發現她還在站在會展中心門口,大驚失色:“你怎麼還在這?”
虞挽解釋:“紀念去取了。”
陳雯急了:“你怎麼放心交給一個新人呀!”
不等虞挽說話手機傳來紀念的視頻通話,她趕緊接通,發現視頻畫麵赫然是李姝琳的電腦,紀念微喘的聲音傳進來,“怎麼操作?”
看到這,幾人鬆了口氣,由著李姝琳遠程指揮紀念。
虞挽在一旁看著看著陷入了怔忪,找到文件之後紀念就鬆開了手機,隨手架在桌上,東倒西歪的鏡頭裡露了他的半張側臉。
視頻裡他的黑發濕透了,被胡亂撥到腦後,露出飽滿深邃的五官,電腦熒幕的白光在他黑潤的眼珠裡打下兩塊光斑,像掛在枝頭透著水汽的青果。
她在窺視他,這個念頭一起虞挽瞬間開始唾棄自己。
這男孩才剛畢業,渾身濕透都還在專心解決問題,她怎麼好意思在這個時候動這種心思?
來不及多想,視頻畫麵一暗,是紀念掛了電話。
外麵的雨還是沒停,不過他從公司出來,找把傘應該很容易,虞挽取消了叫車服務,和陳雯、李姝琳在會展中心的大廳等候。
當手機時間跳到9:56,一道身影穿過大雨朝這個方向跑來。
“來了來!”陳雯率先衝了出去,“哎喲,怎麼不打傘啊!”
紀念把裝在防水袋裡的資料遞過去,不甚在意地揩了把臉上的水,“濕都濕了,還打什麼傘。”
“那也不能淋雨啊!快找東西擦擦,濕衣服穿著要感冒了。”
虞挽叫住陳雯,“陳姐,先把資料送進去吧。”
“噢對對,走,姝琳,咱們快進去,再晚趕不上了!”陳雯一拍腦袋,拉著李姝琳就往展廳跑,後者正盯著濕透的紀念發愣,被她一扯險些摔倒,登時有些臉紅,咬咬唇,還是扭頭跟了進去。
虞挽注意到了李姝琳的情態,微妙地打量紀念一番,他穿的T恤打濕了多少有些透,貼在身上勾勒出起伏,能看出平常沒少鍛煉。
“你……”她有點尷尬,腦子裡在打著道謝的草稿。
“打著傘不方便跑。”紀念嘴角向下微撇,甩了甩濕發,彆扭地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