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砍下的麻竹,有幾朵咖色小木耳依附著,她一並剝了下來,往後拋進籮筐,便利索地返屋去。
整個過程很快,她現下滿心都是筍羹湯。
回到屋內。
屋裡正廳,祖母正在搖椅上為她的衣服縫補。
清黎把筍放進廚房後,手都還沒洗便從後撲到祖母身上,一雙小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小臉緊貼著祖母的臉龐。
“魏小姐,您在乾什麼呢?”她笑著打趣祖母。
祖母身著黑色斜襟盤扣上衣,正低頭為她修補校裙,清黎能見她銀發上的青玉雕鳳發簪,額頭刻有兩條淺淺的線紋,低垂的眉眼,偶爾睫毛眨動,眼窩輪廓深。
祖母不見有生氣的跡象,手指撚了線,窗照的光映亮了她的臉,針線穿進去輕輕一收,又打了結,緩緩慢慢地道,“該喊祖母。”
溫潤掩蓋了歲月痕跡,手上的針線活仍舊繼續。
清黎彎下了身子,伸手摸上了刺繡突兀之處,抬眸凝視著她,眼神定住,“奶奶,這花很漂亮。”
“又想打圈子。”祖母說話笑起來眼角的皺紋浮現,指尖輕輕一帶過清黎的鼻子,細鼻骨。
望著孫女,屬於這個年紀的雙眼,眼眸澄澈,倒影著自己。
這孩子從小上的幸林書院的校服是藏藍的裙衫,立領,頗有傳統氛圍感。
魏祖熙最慣的便是這個孫女,孫女無意說的話,她都會悄悄為她實現。
她來回穿繡,撚好的絲線已化作左襟上淡黃的花標。
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