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一枚扶桑銅錢,送給了阿嬸,“一開始它便是交換剩餘物的手段。”
賣她青蝦的大叔,有些忍俊不禁,“這個剩餘前提,我猜異地很少提及這個事實。”
大嬸望著手上攥著的那枚,刻有扶桑的浮雕觸感,“但也不會影響什麼,即使忘了。”
“那可不一定,當它從為附屬剩餘而設,轉變為具有獨立的價值,那麼它本身所承載的信息,就能修改。”
“一旦它成了目的本身,獲得這枚銅元就能獲得幸福的信息,會隨年月積累變得愈加強烈有力。根本不需任何巧思,隻要讓你和彆人獲得的數量拉開距離,束縛力越強。”
“它的最初根源,真的很簡單,彆再忘了。”
“哎喲,可彆聽他的,他好幾年沒洗澡喇!”
“……”
就這樣他們展開了對話,清黎沒有摻和,提著青蝦和乾百合便轉身回家,還是如同以前一般,腦想著是清燉還是小炒。
走遠了還聽到,他們甚至已經論及了幸福。
“應當會有一種平靜和自在。”離得越遠,那些聲音便開始微弱。
不過句意卻像一個響指,讓清黎刹那間便能記起舊日曾聽過先生的說法。
以一種模糊的方式說幸福,是不對的。
“尤其當我含糊其辭,它便隻是一種情緒狀態。”
他說的一切,都曆曆在目。
清黎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棉鞋,管他呢。
當她抬起頭,連綿的山脈給了她一種想象,這高山需要低穀的映襯,但隻有山卻失去穀,便再也沒有山的說法,畫不出。
是否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的低穀存在去驗證,而對於彆人是一種殘忍。當陷入討論時,它隻是在談論一種不確定性。
居住彌須山的人,包括她一直渴望有山神,或者說,她們還未到不需要山神存在的時候。而掌握完美信息的山神,能彌補作為人的缺失。
所以說和尚聰明也不為過,因為他們最善於挖掘普羅大眾對救贖信息的欲望,即使偶爾索價太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