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情解決得非常順利。
付歆一通電話打到班主任那兒,再訪辦公室的時候,那幾個參與者和他們的家長老老實實站在裡邊。
一見董方衡踏進門,家長們立馬就圍了上來,忙不迭地送出一袋袋奶製品和水果深表歉意。
完事後董方衡站在車邊,付歆一邊打開後備箱把那些賠禮塞進去,一邊對他道:“就是因為董先生很在乎小少爺,所以才派我這麼個得力助手到你身邊啊。”
“他如果真的在乎我,為什麼不親自來看我?”董方衡問。
付歆笑了笑,“小少爺知不知道,古時候親人摯友分隔兩地,就會用書信來抒發思念之情。那傳信的信鴿是主人特地培養的,用來在指定的兩地之間傳信。”
“也許是因為現代的通訊技術太發達了,反而傳達不了有溫度的聲音,所以就需要一些特彆的媒介。”
“我就是董先生和小少爺之間的信鴿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輕快而帶著慰藉式的溫柔,正如一隻溫文爾雅的小白鴿子。
於是,董方衡心間所有的煩躁被磨平了。
好像付歆就是有這樣特異的功能,每次一見到她,董方衡那些不安的、焦慮的……種種壞情緒都能被那溫言細語安撫著。
掛了彩的小少爺站在那兒,聽罷此話,突然覺得肩膀上一輕,這幾個月來沒能見到老爹的壓抑與不滿被卸了下來。
畢竟付歆就是那麼一個令人安心、值得依靠的姐姐。
所以董方衡在後來的日子無數次反問,他和付歆到底是怎麼走到如今地步的?究竟又是從哪裡開始變了呢?
他思緒萬千,盯著不遠處醉酒的付歆。
路燈下女人的發絲泛著昏黃的暖光,她靜靜地立在馬路邊的那層台階上,微微踮著腳,難掌控的高跟鞋讓那小腿繃得筆直。
身形是輕微搖曳著的,宛如光影模糊的一朵花兒,如若不把它牢牢地抓在手裡,就會隨時飄向天邊一樣。
不一會兒,董家的司機就到了。
梅賽德斯徐徐停在兩人麵前。車上的是兩個西裝革履的司機,一個負責將付歆開過來的奔馳歸還車庫,另一個則把他倆載去董家。
付歆打開後座車門,語氣溫和。
“少爺,請進。”
好像變回剛才那個公事公辦的付歆了。
“嗯。”董方衡應了聲,“你也坐後排吧,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不合適,我做副駕。”付歆語氣淡淡的,眼神都不施舍與他,“再說有什麼話非得遮遮掩掩的,大聲說就可以。”
“你確定這是能大聲說的話?”董方衡眼神蕩漾。
“你……”付歆忍無可忍。
董方衡卻打斷了她,“我好像有一隻腕表落在車縫裡了,夠不太著,付小助理能否幫我找找?”
付歆不疑有他,坐到後座上去掏車縫,沒想到董方衡跟著坐了上來,利索地關了車門,吩咐道,“快點開車吧。”
前麵的司機恭敬道:“是。”
付歆停下搜尋的動作,這才反應過來,詫異地扭過頭看他:“你耍我?”
“我沒耍你啊。”董方衡亮出左手手腕上的萬國手表,“我也是方才發現沒丟,誤會了一場。”
付歆冷笑著湊近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董方衡,你到底夠沒夠,能不能彆那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