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著眾人神色複雜的目光,頂著那些能夠清晰感受到重量的目光,將手電夾在手肘間,沉重光滑的棺木吸滿了雨水更加滑膩難提,奮力提起一邊,艱難的拖行著走在泥地中。
突然重量一輕,棺蓋被整個脫離地麵,邵江非看向抬著另一邊的李行歌。“我已經沒力氣了,就給你們照路吧。”楊茵曼走在他們後麵,直勾勾地盯著前麵雙手緊緊握著電筒,但光線抖動的厲害。
他們倆的臉色已經麵如死灰,“你們沒必要勉強自己。”楊茵曼露出一個僵硬的假笑,逞強道:“我們一隊的不是嗎?”李行歌繃著臉,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掩飾臉色。“我剛剛隻是被一下子嚇到了而已,又沒什麼好怕的。”
邵江非換上乾淨衣服回到木屋時,已經淩晨兩點了,他們仍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嵬然不動,木門沒有鎖頭,上端隻有一個鬆動的插銷要掉不掉的堅持釘在潮濕的朽木上。邵江非將翹起的插銷插上,門勉強鎖著,風呼呼地拍打著木門,連續的發出砰砰聲像是不斷有人在悄悄推動門。
楊勇三人組一直紮堆坐著,楊茵曼和李行歌依舊左右護法圍坐在木桌的兩端。他們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染得深一塊淺一塊,單薄濕粘的衣物以非常不適的狀態緊緊貼著,腳下的鞋發出嘰嘰的積水聲,寒流從他們身上湧出遍布木屋每一個角落,他們即使凍地瑟瑟發抖都不願去外麵的小屋換衣服。
“你們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有什麼想法嗎?”邵江非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他的話沒有擊起水花,還是如死水般的沉默,空氣裡隻留有透明的寒意。他們耷拉著腦袋都一聲不響,心裡都不好受,親眼目睹了這種毫無底線,毫無人性的事發生。已經刷新了對人性的認知,彆說想法了,他們連多回憶一秒鐘都不願意。
“想法?”楊勇反問道,沒有以往以牙還牙的反擊,隻能感受到全身無力,所有的力氣和精力都被抽乾。楊勇盯著他,邵江非挺直腰背輕輕的倚靠在木桌上,神情寡淡,五官輪廓利落分泌,麵容雖有些白,但自然地散發出生冷不好靠近的氣息。
就這正常的動作,就這短短的隻言片語,在楊勇眼中就演變出另一層含義,都這種時候了還要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來,顯得比他,比所有人的了不起一樣,“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無所謂嗎?”
邵江非看著楊勇那堆人身上,臉色一貫地鎮定冷漠,表情和目光都很淡,像在看毫不在乎的東西。麵色平靜道:“我不想和你爭論這些,今晚發生的事你們也看見了,事情的走向已經變成我們意料之外的樣子,和你們合作與否,我都無所謂,有沒有你們我都可以獲勝。我現在問你們的想法與意見,隻是不想因為衝動破壞我的下一步而已,相對的,我也會告訴你們這件事的線索。自始至終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安全,儘快地離開這裡。”
吳華道:“你會這麼好心,你不會隱瞞嗎?”
“我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人,我隻是想要一個完美的結局。我不想離開這裡之後有人問起這件事的始末怎麼樣時,我不想讓他知道在這個副本中還會有人死亡,我希望能夠告訴他在這個副本中有個很好的結局,就是不會有人繼續死亡,每個人都存活下去。我想讓他知道我是一個很好的人,對他我隻想做到問心無愧而已。”
“……”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要回些什麼,邵江非直接開門見山,從邏輯,用意,語氣上他們都找不出一處錯處來。
楊勇問道:“邵江非,你這麼想離開副本也是因為他嗎?”
他沒想到楊勇會突然問這個,一時愣住,短短幾秒,邵江非真誠地說道:“我答應過他要見麵的。楊勇看著邵江非的神情,內心有些裂開,沒想到邵江非還是個……,他都不想說出口,簡直一言難儘啊。
楊茵曼猶豫著還是沒說出名字來,用彆的詞代替反問他:“他是……那個你男朋友吧?”明明是個問句,可語氣裡卻帶著毋庸置疑的肯定。
“我也隻有他了啊。”邵江非說完緊抿住唇,收斂著要露出的笑容,楊茵曼無語地看著他的動作,一點效果都沒有。邵江非怕是不知道自己笑的時候有多開心吧,一說到沈舟安的時候眼睛都亮了不止一個度,整張臉都寫滿了三個字:好愛他。
“唉。”李行歌不禁感歎道:“當代大學生光是活著就已經很難了,現在出現個篩選係統還要淘汰我。不讓大學生走活路啊,那既然這樣,我就勉勉強強和你一隊吧。”
邵江非看著坐在對麵的楊勇,吳華臉上帶著警惕的不信任,陳恒隱藏在黑暗的角落裡看不清表情,他沒管楊勇的決定,如他所說一般隻要不影響他,合作與否他的漠不關心,“正常的農村不會讓請外鄉人守墳,老姚說過守墓員的職責是防止墓被挖,而且今天那位女屍是下葬的第二天,在有三個守墓員存在的情況下還被侮辱,這個人很大膽或者說他忍不住。”
對啊,這才他們來的第二天。
第二晚,發現奸屍。
“今晚的事絕不是第一次發生,我相信王亮的存在不僅僅是護林這麼簡單,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他肯定看到了什麼。’
王亮到底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