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曆史(1 / 2)

人類篩選 vionysus 5070 字 10個月前

氣氛突然變得異樣,窒息般的靜默中連門外拂來的風都變得格外明顯。邵江非打量著麵前倏忽站停的人,他表情微呆愣著,片刻就恢複清明,回望著他。“怎麼問這個?”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邵江非輕挑了下眉毛,聲音輕快的像是隨口一問。

“算是吧。”姚家老爺子話說得極快,不給邵江非繼續問的機會,轉身走回屋內落下一句。“我去找村史給你。”

邵江非抿著唇,眼神凝視著窗外,心裡不斷推敲著。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捕捉到的信息上,雜亂無章的各種線索如新生的藤曼充斥著大腦,繁瑣又相織,黑眸沉靜緩慢的遊動著。

“砰”的聲悶響,邵江非望向桌麵。一本鏽跡斑斑的老舊厚重書籍放在桌麵上,邊角都長期被翻閱時卷縮的痕跡。第一頁寫著村莊的地理位置、人口、居住情況等等,是以姚,王兩姓為主的村落,村莊位於的省份是邵江非從未聽過,見過的。

這想必是篩選係統創造出來的虛擬世界了,這也正如邵江非的猜想。

村莊最初記錄的人口也並不多,從去年的下半年起,村莊裡不斷有人口遷出,人口數銳減的很厲害,直到來年的一月份才停止。邵江非推算了一下,正好是政府下達了新政令的那段時間,不再讓人口搬遷了,而一月份也是工作日記開始記錄的日子,這也印證了楊勇和陳恒問到的是真的。

邵江非在一月份到四月份的時間段裡粗略地翻了一遍,在這四個月中隻有四位老人離世,年紀,死因和時間都詳細的標注在旁邊,有兩位老人是壽終正寢,另外兩位老爺是死於老年人常見的基礎病,死因都找不出端倪來。

翻到奸屍事件發生的前三個月的記錄時,邵江非一頁頁地慢慢翻閱起來,他神色冷淡一言不發地默默仔細讀著。看著從六月開始就慢慢變長的字數,不自知地抿緊唇。

五月七日,王長兵,男,二十一歲,猛獸襲擊。

五月十八日,王亮,男,七十三歲,壽終正寢。

六月十五日,王亮,男,二十五歲,猛獸襲擊。

七月九日,姚秋珍,女,二十三歲,農藥中毒。

七月二十五日,林金水,男,二十歲,失蹤。

八月十日,王花春,女,八十三歲,病死。

八月十五日,…………

從八月十日開始,各種死因都出現了溺水,摔死,蛇毒等等,距離上一個死亡的日子也沒有規律可言,隻有相同字跡的性彆和相似的年紀大外,看不出其他的相同性。

到了九月初數量越來越多,間隔的越來越短暫,滿滿的幾頁字上寫滿了一樣的性彆,邵江非越來越覺得手中拿的已經不是村史,而是一本死亡筆記。

幾乎在距離上個人的四到五天後就會出現下一個死者,年紀也變得多樣化,老年的,中年的,年輕的,仿佛包含著所有年齡段。

一直到九月七號邵江非才看到唯一的不同性彆,姚亮,男,三十七歲,是死於失血過多。他不禁想起陳敏父親和他們說過村長曾帶人上山抓人,一人死在山上,就是在這天吧。

邵江非緊盯著書頁,眉頭微皺,下秒又翻回原本的頁數,在密密麻麻的行間裡,他發現原本挺勁有力的字體在個彆字上變得有些不同,不僅如此,年輕的女性死亡原因統一都寫為了病死。

且老年和部分中年的女性死因變得詳細,不再是一概而就的病死,旁邊寫著高血壓,糖尿病,感冒等等各種具體原因。

但有一兩人的名字,性彆,年齡雖都被寫上,卻被粗略的橫線劃掉,但依稀可看出名字來。

邵江非捏著書頁,在十一月的記錄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以陳敏為最後一個的末尾下,還餘留著許多空白,等著下個名字的填補。

記錄著曆史的村史,被邵江非重重的合上。

裡麵象征著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恐怖故事仍無法合上,還在不斷發生著,等待著下個活生生的人被寫進,被它吞噬生命。

白日的光無法通過矮小的窗折射進,暗淡而灰蒙的四周像張無形的網,束縛著空氣悶絕窒息在空中,壓抑將氛圍包裹得嚴嚴實實。

姚老爺子毫無生氣地遙望著桌麵上那本厚重的村史,雙目無光無彩,他像是被抽去魂魄般,眼中有的,隻有無儘的空洞,隨著合上聲音的響動,像被喚醒似的,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你有什麼要問就問吧。”姚老爺子沒帶任何情緒,可這短短一句似乎用儘了力氣。整個人都無力支撐的塌了下去,斜靠在桌邊維持著僅有的體麵。

“裡麵的死因都是怎麼判斷的?”老爺子一愣,沒想到邵江非會先問這個,他順著他的話說著:“之前都是他們自己家裡人自己說的,從八月底開始,都是林醫生判斷的。”

“林醫生他是我們村裡唯一的醫生,”姚老爺子提到林醫生時,語中帶著些許驕傲眼也發著光,他絮絮叨叨地念叨著:“金土他啊,是我們村這輩裡唯一考到大城市去的,畢業也沒留在那工作,辭職回村給我們當醫生。”

邵江非聽著名字有些熟悉,腦海閃出一個名字來。“林金水是他什麼人?”

“金水是他弟弟,他啊就沒他哥這麼爭氣了。唉,就年紀輕輕就死了。”老爺子惋惜道。

“死了?怎麼上麵寫的是失蹤。”邵江非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