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幫凶(1 / 2)

人類篩選 vionysus 12982 字 10個月前

兩人聽完邵江非這番話,久久處於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可邵江非似乎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嚇人,“它是存在人為因素乾預的,這不是詛咒,也不是什麼傳染病,你們起碼不用這麼震驚。”

“那,江哥,不是震驚,呸,我震驚的不是這個。”楊茵曼驚的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她深吸口氣鎮定下來:“王嫂變嚴重也是人為做的嗎?”

“我不知道。”邵江非大方承認著:“王嫂也有可能是久病成疾,比起變嚴重我更想知道她是怎麼延長期限的,為什麼加速陳敏死亡不加速王嫂死亡,這兩人本質上的區彆在於哪裡?”

李行歌突然冒出聲響:“我知道!”他一直專心聽他分析,緊跟著大佬的每一個思路。手磨蹭著下巴學著邵江非的語氣,“除了最基本的症狀不一樣之外,我覺得和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有關,王嫂連自己老公都不說彆人怎麼可能知道啊,陳敏就不一樣了,王嫂門都不出都聽說了,那整個村不都知道了。”

邵江非略微驚訝的瞥了眼李行歌,難得的誇道:“你這次想到我沒想過的地方,說的很準。”

“聽到了嗎?江哥誇我呢。”他賤兮兮的撞了撞楊茵曼肩膀,一臉嘚瑟樣。

“是誇你了。”楊茵曼衝著李行歌敷衍笑了笑:“但是你剛剛摸下巴說話的樣子很油膩。”

邵江非沒有搭言,隻是靜靜抿著唇,陷入深思。

木屋已經升起濃濃炊煙,邵江非踏進門就見淩亂的泥腳印布滿了地板。楊勇也不知是因為邵江非照看過吳華的緣故,生硬又主動的打了聲照麵:“回了啊。”

邵江非不冷不熱的回了嗯後,氛圍就這樣不冷不熱的僵持著,楊勇和吳華說著小話,吳華悄悄看了眼坐在老位置背對著他們的邵江非,他伸頭伸腦了半天,隻能看見他體態放鬆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不知在乾什麼。

吳華小心站起身來,視力很好的他可以看到邵江非手指在鍵盤上猶豫了很久才按下,也不知短短一句話他醞釀了多久才打出。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邵江非這樣,他每日就像是在寫日記般記錄著什麼,屏幕上已經顯示著一條條長短不一的句子,吳華盯著熟悉的綠色聊天框,表情變得難以形容。

“呃!”楊勇再一次催促中給了一肘子,不僅獲得吳華痛苦的回神,也獲得邵江非的注意。吳華對上邵江非詢問的眼神:“那個,邵江非和你說個事啊。”

邵江非不著痕跡地上下掃視一遍吳華:“你們要解釋地板為什麼變成這樣嗎?”

“也,也有點關係吧。”吳華撓了撓臉,“王亮的事我們可能查不出來。”隻見邵江非輕輕點頭示意完就轉回身去,“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查不到王亮的事很正常。”邵江非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動作著,頭都不扭的說道:“村民對護林員的態度就說明了在王亮這件事上很難調查下去。不過,我也挺好奇的。”

邵江非回身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倆人:“是誰告訴你們護林員的事?”沒等他們的回答,他瞥了眼停在門口的陳恒,他衣服上帶著的泥印結在衣服上,身上帶著濃濃的柴火味。他了然於心的說道:“你們弄乾淨的話就開始集中討論吧。”

良久,邵江非手撐在椅背上說著:“我們先討論下線索。”楊茵曼和李行歌聽到邵江非要說正事,立刻正襟危坐拿上筆記本,“先說下你們今天做了什麼吧?”

吳華臉上透出尷尬的神情來,偷瞄了眼楊勇的臉色不太自然的說道:“我們就去砍樹那裡找了圈,啥也沒找到就下山問,也就那樣了。”吳華還想一筆帶過,但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過於熱烈,糾結幾秒後惱羞成怒地說著:“結果怎麼樣你不是知道了嘛。”

“那地板是你們搞出來的嗎?”楊茵曼道。

吳華尷尬的磨蹭著後脖頸:“在砍樹那裡摔了一跤,我們沒事。”

“護林員的事你們是從打聽到的?”邵江非的視線隨著楊勇看向陳恒,他畏畏縮縮的站著抬眼瞥了楊勇:“就,就林醫生那裡,和勇哥走散之後我就碰到他,我看他樣子不像村裡人。隻想想問路的,結果,就聊起來了。後麵還,還遇到村長,也聊了會,就這麼簡單,沒乾彆的。”

陳恒望向他們,呆愣幾秒,驚慌的擺著手,“不是,我沒亂說話,你們相信我!”

楊勇率先接茬:“我們啥也沒說,你緊張個屁啊。邵江非你們問這個乾什麼?”

在逼仄潮濕的木屋裡,他看著手機的眼神專注又從容不迫,邵江非按滅屏幕說道:“我們需要放棄護林員這條路,現在這條線走不通了。現在有兩點需要我們注意,第一……”

“等等,不查了嗎?你說走不通就走不通了嗎?”

邵江非神情淡漠,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手機,對吳華的話毫無所動,分給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情緒,“理由一是村民的態度已經讓這條線堵死了,再怎麼查也查不出什麼來,護林員和守墓員兩者之間的關係不用我多說了,所以隻能從守墓員這條線走。”

“理由二是22號陳敏下葬,每到四到五天就會有人下葬。今天25號了,已經出現下個死者,我們今天接觸過她,現在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楊茵曼不忍的問道:“所以我們沒辦法救王嫂嗎?”

邵江非如實說道:“你問的我無法回答,如果王嫂真的是感冒的話,按照正常時間會痊愈,而王嫂延長死亡期限的同時她的病也在加重,那我有一定理由懷疑延長的方法有問題,或者說林醫生的診斷是錯的。”

“你們打什麼啞謎啊?今天你們乾嘛去了?”楊勇不明所以的說著:“你們那個死亡延長是什麼鬼來的?”

在李行歌的解釋下,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這是真的嗎?這是可以發生的嗎?”

“我們都可以出現在這裡,現在有什麼是不可以發生的。”李行歌毫不留情的揭穿。

吳華忍不住抱怨道:“不是,正常人可以控製人的死亡時間嗎?又不是死神能讓你幾號死就幾號死。而且王嫂還延長時間,一延就延十天,她是什麼神佛轉世嗎,我們這個還帶玄幻的?”

邵江非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即使是佛祖轉世我們也要找到證據,還有吳華,以後是這種說法的話就不要說出來丟人現眼了,王嫂對自己是抱有僥幸的,說明她自身也無法知道這個方法是什麼,那就證明是她隨機做什麼或者是她吃什麼,楊茵曼你明天再見她一次,搞清楚。”

得到楊茵曼的點頭,邵江非又繼續說道:“對了,林醫生給王嫂開的什麼藥,王嫂之前吃的什麼藥這些你有看到嗎?”

楊茵曼猝不及防的被提問,思索了一會說道:“林醫生開的是很常見的藥,退燒藥,感冒衝劑,抗生素不過這些王嫂之前生病也一直在吃了。我覺得林醫生的診斷也沒有錯,王嫂說她吃東西沒以前好,想吐也會發燒都沒力氣坐起來,和我說幾句就很累,狀態和臉色都很差,這張臉都黃了。”

“陳恒你覺得呢?”邵江非突然的點名,讓在場的人都怔了一下。

李行歌不明所以的問道:“江哥,你問陳恒乾什麼啊,他又不是學醫的。”邵江非沒回答,隻是等著陳恒的回答,隻聽見陳恒小聲的回道:“我是新生,所以我那個,那個明天儘力可以嗎?”

“陳恒,你什麼時候和邵江非一夥了?”楊勇斜眼看著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陳恒一下被楊勇和吳華千夫所指,隻會乾巴巴的重複著沒有。

邵江非懷疑的看著他們:“你們不是華大的學生嗎?修德樓住的是體院和醫學院的人,楊勇是體育生而陳恒住他樓下很明顯是醫學院的學生了。”邵江非環視一圈,反問道:“怎麼了?”

“我勸你們彆問。”楊茵曼連忙接過話頭,楊勇不信邪質問道:“你對我們學校怎麼這麼了解?”

邵江非開門見山的解釋道:“我男朋友是醫學院的學生也住在修德樓,我對自己男朋友的學校清楚有什麼奇怪的嗎?”

李行歌不著痕跡的偷翻了個白眼:“江哥,這個時候發狗糧不好吧。”

楊茵曼好一會才理解過來,“江哥你是懷疑林醫生有問題?”語氣震驚的像是見到鬼一樣,眼神疑惑地看向邵江非,在他平淡的眼神下才發覺自己此時的問題和最初問懷疑村長有問題時如此的相似。

屋內安靜幾秒,邵江非了然的開口道:“無論怎麼樣陳恒最好和楊茵曼一起去一趟是最好的。”

陳恒默默點頭答應,邵江非繼續道:“第二個問題是陳敏的死因,無論是王嫂的延長死亡還是陳敏的加速死亡都是解釋墓地每具屍體的重點,既然護林員這條線沒辦法繼續,在屍體這條線上現在有個問題必須知道,就是陳敏二十號當天具體做了什麼才會突然暈倒。”

“你們有什麼問題嗎?”眼神平淡讓他們看不出任何端倪,邵江非沉默的看著他們先是觀察著彆人的反應,才搖了搖頭,“從第一晚守墓開始有些事我就覺得很奇怪,到現在為止你們沒有一個人提出來。”

邵江非倚靠在桌邊,沉著臉目光犀利看向他們,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寒意。“有些話,有些事你們都很相信,不去懷疑是不是真實的,不去想它的合理性。”

“江哥,有什麼不合理的啊?”李行歌懵懵地問著。“你覺得呢?”被邵江非一反問,他不禁說了起來:“屍體變多算不合理吧,畢竟一個地方不會死這麼多人。”

“其實,我覺得在這裡是合理的,”陳恒插話,察覺著李行歌反應默默加了句“吧?”又怯生生說道:“就是,因果關係李哥你懂嗎?”

“因果關係我懂,李哥就不必喊了。”給這麼一稱呼,李行歌覺得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還有,不合理的話還有那個屍體,我一直想不通。”陳恒邊說邊觀察著眾人的反應:“我看那些破案片,一般都會把作案現場銷毀的,這個人,呃,這個變態還要給彆人發現,這樣對他不是沒有好處啊,那發現的意義在哪裡呢?”

陳恒話一出,眾人才深感不對。

□□後的屍體被人發現的意義是什麼?

按現在發展而言,隻要有□□,唾液就可以通過DNA比對抓捕罪犯,可明顯對村子是不通的,即使這情況下,正常人當時會害怕被發現,會將作案現場掩蓋起來,可這個變態除了故意外想不出彆的理由。

“woc!”吳華突然驚訝地罵了一句,“他不會是那種心理變態吧?”

楊勇抬手打了吳華頭一巴掌,無語吐槽道:“心理正常的人會□□屍體嗎?”

“勇哥,我是說像漢尼拔那種,從小心理不健全又變態智商又高的人。”吳華抱著自己,眼睛四掃著;“說不對現在在什麼地方觀察我們呢。”

陳恒小聲提醒著:“吳哥,還沒天黑呢。”吳華從楊勇身旁探出頭,用手遮著嘴形:“你們不懂這種人的可怕。”

邵江非不留情麵的說道:“我不懂,現在的你才可怕。”

“加一。”楊茵曼和李行歌跟著附和,連和吳華一夥的楊勇直說著:“我也不懂你,但是我知道電影裡一般最早死的都是你這種人。”

吳華裝作害怕地靠著楊勇更走近幾步,楊茵曼受不了吳華矯情的模樣,移開目光卻發現邵江非目光不對,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是楊勇他倆,她不禁問道:“江哥,怎麼了?”

被她一問,邵江非猛然回神,語氣平靜地說著:“其實吳華說的不無可能,但我更加懷疑的是真的是開始的時間是對嗎?無論是林金土,還是其他村民想在這裡騙我們的話就必須竄通好全村的人,否則我們隨便找個人問就會暴露。所以我們可以確信陳恒帶回來的信息是真的。”

“我們已知的是最先發現的時間是在八月份,而在10號有位八十三歲病死的老人下葬,叫王花春。她是村民們發現的第一位受害人,大致上可以對上我們已知的線索。但這個線索最大的問題在於村民看見的是□□後沒被埋的屍體時間。”

李行歌一臉離奇又懵逼的張著嘴盯著他看,邵江非看著其他人,隻有陳恒露出幡然醒悟的表情,其餘人都是一臉無法理解。頓時有些心塞,邵江非再開口時,語氣已然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些許煩躁:“你們學過數學吧,證明題裡的反證法你們帶入進去。”

“我一個體育生,讓我用數學還是算了吧。”

“江哥你讓我帶入數學的話,我還是不明白好了。”

邵江非垂眸看著李行歌擺爛的表情,深吸口氣:“如果把問題進行倒退的話,那就不能證明第一具被□□的屍體叫王花春並且是在八月份,它隻能證明在八月份有一具叫王花春的屍體□□後發現。再根據村史寫的,到頭來真正能證明的隻有從王花春開始,村子開始頻繁死亡女性,奸屍後沒被凶手掩埋現場。”

楊茵曼問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屍體沒處理的理由什麼啊,”

邵江非沉下臉來,眼色冷厲的打量著楊茵曼;“你不知道嗎?”瞥眼看向眾人:“你們不會思考的嗎?”

在沉默的氣氛裡,陳恒乾巴巴地說道:“你們還記得規定的巡查時間嗎,晚上18點到24點是時間空隙最長,我覺得是偷伐的最好時機。”隨著有人開口解釋,楊茵曼和李行歌不約而同的拿出筆記本,連楊勇都指使著吳華拿張紙開始記。“可是這個時間是針對我們的。日誌的話……”

楊茵曼連忙打斷陳恒,反問著:“陳恒等下,那個工作日誌不是假的嗎?”她拿著筆記本指出那塊內容給陳恒看。

“寫日誌的紙張是假,但是寫工作要求的紙是真的。”陳恒說著,突然感受到一股視線聚在他身上,隨著望去就見邵江非手撐著桌子:“江哥,怎麼了?”

邵江非輕笑了聲,心不在焉似的應了句:“沒事。”陳恒收回視線剛準備繼續,就傳來邵江非輕飄飄地一句:“陳恒你不結巴了嗎?”

“對啊,你說話怎麼不結巴了?”楊勇遲遲的反應過來。其餘的眼神也集中在陳恒身上,他微低著頭,“沒,沒,我還是會的。”他說話又開始斷斷續續,人也變成那副常見的扭捏樣。

李行歌看著陳恒吞吞吐吐的,歎了口氣。“江哥,你來說行不?”

邵江非眼神掃過他,語氣強硬道:“不要讓我多說一遍,現在狀態是偷伐和奸屍的人互相遷就對方,不是從時間而是從日期上,第一次發現□□是在晚上8點到淩晨1點之間,而這一時間是偷木的最好時機,而現在伐木的時間都是在淩晨之後。”

“如果假設凶手是有想被人發現的心理,同時他又癡迷於享受、控製、剝奪人的生命,那恰恰這種人是想通過連環殺害女性,來獲得自己缺乏的榮譽和尊重,想渴望被人發現得到關注來達到滿足感和虛榮感,又或者是想向警察,村子裡的某些人進行挑釁。無論是那一種情況,凶手都是極度自信,自大的人,在現下,你們覺得凶手有這種傾向嗎?”

李行歌上下掃視著邵江非,顫抖著嘴唇結巴的說道:“江,江哥,你,你怎麼這麼了解啊?你,你彆這樣看我啊!”

邵江非收回視線,慢悠悠地說著:“你把自己帶入進去,就會知道想要得到的是什麼。”

“正常人不會把自己帶入這種東西的!!!”李行歌大聲反駁著。

邵江非不緊不慢的輕點著桌麵,不以為意地瞥了眼李行歌:“我記得之前有說過隻要女的沒成白骨,都被□□過,墓地的環境肯定會加快屍體腐爛的速度,凶手的需求滿足不了,就出現村子裡女性的規律死亡。”

“恰恰這種需求證明了凶手大概率有性癮,還是隻對屍體。而屍體有個最大的……”邵江非突然停下,猶豫幾秒斟酌好用詞才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絕對不會反抗,不會拒絕要求或嘲笑,隨他心情擺弄。所以我更加相信屍體被發現是意外,因為這點又與和之前分析的心理相反。”

“我總覺得凶手平常給彆人的性格印象應該是懦弱的,自卑的,他長期被人欺負、拒絕、嘲笑,控製才會想從某些地方得到控製欲,比如像現在的屍體。”

“可按他選擇的對象來說,我想他有嗅覺障礙或者是有性無能。否則那股腐屍味他怎麼忍受下去。”

邵江非說話時,雖然聲音不高,吐字清晰,但一字一詞都駭人聽聞,聽得眾人的額頭都暗暗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