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一目了然。
皇上盛怒之下,抬手將那鐵證甩在董貴妃身上:“你還有何辯言?”
“臣妾雖與李雨青梅竹馬,有媒妁之言,可那都是臣妾入宮之前的事。臣妾自打進宮服侍皇上,心中便隻有皇上再無旁人,臣妾是一心一意愛慕著皇上的啊!臣妾若有半句虛言,便遭五雷轟頂,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董貴妃跪爬著叩首,再次拉住皇上衣襟下擺,舉起右手起誓。
“既已斷情,董貴妃為何如此珍愛這對赤金垂心耳墜子?還誆騙眾人,稱它是陪嫁之物,怎知竟是與情郎的定情之物,真是可笑。”顧影“噗嗤”一笑,心想:看我不撕了你這綠茶的嘴臉。
眾人聽了這話不禁都跟著嘲諷譏笑起來。
衛枕嗔怪地看了一眼顧影,顧影忙斂住笑意,偷偷衝她調皮地吐了下舌頭。
“本宮還以為董貴妃起了什麼毒誓呢?倒是像在糊弄孩童。死後之事誰能知曉?以這種沒影兒的事來起誓,可見董貴妃並無半點真心。”衛枕聲音四平八穩,顯然是有備而來。“方才戲台子拾畫一折所用的畫卷,便是李雨生前所作,而畫中女子……大家應該不難看出,就是董貴妃。”
所有聲音都沉靜下來,殿中人的目光皆凝滯在了那副畫上。
的確是董貴妃!
“畫中女子已非少女模樣,而是挽著雲鬢的年輕少婦。”衛枕慢條斯理解釋道:“董貴妃方才振振有詞,入宮後與李雨再無糾葛,那李雨又是如何,能夠如此細致入微地描出董貴妃你這般綽綽風姿?”
眾人似恍然大悟一般,連連點頭。
此時,皇帝的目光從眾人身上緩緩刮過,目光所及之處,令人生畏。
董貴妃一張利嘴巧言善辯:“此畫算得上什麼鐵證?這伶人肖想本宮多年,許是他通過我年輕時的容貌推斷所畫出來的,也不無可能。又如何證明本宮對他還有私情?”
皇帝疑惑地“嗯”了一聲,神色捉摸不定,疑雲更重。
“皇上,不妨宣戲班子班主前來,一問便知。”衛枕不以為然清冷一笑。
“宣!”
老班主跟在幽蘭身後,急急進殿,徑直走到殿中,跪於皇上身前。
“皇上皇後娘娘,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老班主,之前是本宮連累你們一眾枉受牢獄之災了。”衛枕言語中帶了些歉意,“本宮知你與此事無關,此次找你來是有幾件事要向你詢問,本宮問什麼你答什麼便是,絕不會再牽連到你頭上。”
“是,是,奴才不敢不說。”
“李雨是什麼如何進戲班子的?”衛枕溫言道。
“回娘娘,二十年前,我們剛好去到廣陵搭台子,救下了尋死的李雨,他當時為情所困了無生趣。後來聽說我們戲班子每隔五年能進宮獻藝,便跟著我們開始學戲。”
看來是賊心不死,早有預謀。
“那這幅畫是時候畫的?”衛枕睨了一眼皇上,繼續問道。
“這幅畫……”老班主湊近認真細看,肯定道:“十年前。”
“為何如此篤定?”
“皇上皇後,請細看,這畫是有巧思的。”老班主老樹乾般粗糙的手指放在了畫中女子衣襟的地方:“此處署名李雨‘於玄武三十年贈董芸’。”
這一行小字極為隱蔽,若非有心人仔細揣摩,當真十分不易察覺。
“大膽董氏!一對奸夫□□!”
鐵證如山放在麵前,董貴妃還要如何狡辯?
皇帝氣得額上青筋暴起,狠狠一巴掌落在董貴妃的麵頰上:“朕待你不薄,為何要背叛朕!”
董貴妃發髻散亂,嘴角帶著血漬,原本淒慘的臉龐呈現出一種陷入瘋魔的癲狂和淒厲:“是,我是背叛了你。可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背叛你嗎?她不也一樣?衛枕,你既然如此精於算計,你倒是證明給大家看看,你沒有私通,你沒有過半分不軌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