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身 奴才並非男子,更非閹人,奴才同……(1 / 2)

後宦 阿win 3620 字 10個月前

這一夜之中,衛枕一直昏睡不醒,一時惡寒一時高熱,反複不定。

顧影寸步不離的守著,不時摸一摸她的額頭,她若是熱,便用溫水為她擦拭身子,她若是冷,便抱著她用自己的身子為她取暖。

如此反複多次,衛枕的病情竟當真穩住了。

過了許久,仿佛是一個長夜那麼久,衛枕夢到了許多往事。

她夢見父親送她出嫁,在祖宗靈位前告訴她自己未謀麵的夫君會是萬人之上的帝王,而她將是要陪那帝王站在萬人之巔的皇後,不可行差踏錯一步,否則將連累衛氏滿門萬劫不複。

父親神色鄭重,卻喚著她的小字道:“言兒,為父望你日後能為一代賢後。”

她又夢見,大婚當夜,她獨坐空閨直至天明,那紅喜帕也是自己實在等不住了揭開的。她從彆人口中才知道她那所謂的夫君新得了位異域進貢的美人,終日流連美妾香閨,哪有心思來寵幸這個被逼迫著迎娶的相府小姐。

這些回憶,總在午夜夢回之際,壓得衛枕心口鬱結難舒。

壓抑、苦澀、孤獨、恐懼……身心的痛苦輪番襲來,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竟會不自覺地落淚。

一滴淚落在顧影的手臂上。

顧影低頭看她,她的眉毛微微皺起,淚珠從她的眼角滑劃到鼻峰再落到自己被枕著的手臂。

她,連在睡夢中,也是不快樂的樣子。

顧影緩緩抬起另一隻手,用指尖輕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又溫柔地撫摸她蜷曲的眉心,想為她舒展開。

顧影舍不得見她流淚,衛枕這般心性極高的人,她是那般堅毅,在被那般汙蔑欺辱的時候都不曾眼紅,怎麼會在熟睡中默默流淚呢?衛枕你的心裡究竟還有什麼樣的委屈苦楚是我不曾看到的?

難熬的漫漫長夜,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衛枕已在半夢半醒間沉浮,她嗅到了那熟悉的酒氣混著那少年人身上獨有氣息,這股炙熱的氣息熟悉地將她牢牢裹住。

混沌間,衛枕的記憶還停留在兀自昏睡前,她隻記得自己染了瘟疫,不願禍及他人,所以將下人全數驅走了,命數是天定的,她不強求,若是自己命該如此,她也做好了孑然赴死的打算。她不知顧影為何就來了,又為何留在病榻前照料自己,可她心中是歡喜的,她從小就奢望能有無條件的關愛,不為她的出身,不為她的功績,不為她的權貴,隻為她穿的暖不暖,吃的香不香,今日是否開心。

衛枕在迷蒙中緩緩睜眼,眼前似是籠著白霧般的畫麵逐漸清晰,顧影頸間白皙的皮膚在她眼前放大,她分明能感覺到自己正枕在那人的臂彎裡,這般親密的距離!還是在床榻之上!衛枕本就乏力的身子驀地僵直,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在衛枕雙眼睜開的一刹那,顧影心中迸發出煙花升空般的驚喜,照亮了她整張因為疲憊而黯淡的臉。她忙伸手試試溫度,並未發熱,頓時更是喜上眉梢,太醫令說過,若是不發熱,狀況便穩定下來了,衛枕也算是挺過來了。

還未等她開口,她與衛枕對視上,看到衛枕眼中滿是氣惱和厭惡。

“鬆開。”衛枕的語氣中滿是慍怒。

顧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環抱著她,兩人身子貼著身子,彼此之間無分毫距離。

此舉無疑是激怒了一向高高在上,端莊自持的皇後,顧影慌忙抽身出來,跪在榻邊,心中忐忑:“娘娘,奴才該死,是奴才僭越,娘娘昨夜突發惡寒之症,用儘法子仍難以緩解娘娘的痛楚,奴才鬥膽為娘娘以身取暖,並無褻瀆之意,望娘娘明鑒。”

衛枕直視她的目光冰冷中至有一番高不可侵,她強自支起身子,欲從床榻上坐起,一時四肢乏力,顧影忙跪行上前伸手去扶,衛枕似是沾了不潔之物般避開,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顧影的臉上。

這一耳光來得太快,叫人反應不過來,顧影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一點一點逼近皮膚肌理深處刺進心裡,勝過一切痛楚。

“並無褻瀆之意。”衛枕撐在床榻之上,冷冷地看著她,冷冰冰吐出幾個字。

“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聽到這八個字,顧影腦海中一片空白,內心已慌到了極點,衛枕如何會知道自己的心思?衛枕原早已知曉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