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身 奴才並非男子,更非閹人,奴才同……(2 / 2)

後宦 阿win 3620 字 10個月前

顧影掙紮著在記憶中搜刮起關於這八字的片段,很快她便想到凜冬閣醉酒那日,定是自己醉後說的胡話。

酒後胡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衛枕聽了這樣的汙言穢語,會如何想她的?可是以為她大逆不道,枉顧常倫,背德犯上,是齷齪無恥的好色之徒?皇後也是她這等下作之人可以隨便覬覦的麼?

“你還作何辯解?”衛枕的語氣中滿是厭惡。

顧影聞言心頭一酸,委屈得快要掉下淚來。她真的不是想故意輕薄她,也不是想用淫詞穢語去揶揄褻瀆她,衛枕之於她,是凡夫的追慕瞻仰,是信徒的頂禮膜拜,怎會有半分褻玩。

“無話可說了?你窺覦本宮,色膽包天,早該論罪處死了。今日更是貪猥無厭得寸進尺,借醫病之名孟浪輕薄本宮,實在是該千刀萬剮。本宮必不再姑息下去了。”衛枕心頭滿是厭惡、惡心、憤恨還有失望,到底是自己太縱著這個奴才了,才縱得她忘了本分逾了規矩。

衛枕強撐著病軀,臉色蒼白,撇過頭去已不再看她,她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了自己的清譽,皇家的尊嚴,殺一個奴才算得了什麼。

這是顧影第二次在衛枕的眼中,看到殺意。

又或者不隻是起了殺意,而是當真要痛下殺手。

顧影知道僅憑隻言片語,就算再是巧言善辯,想要撇清自己,讓衛枕不再介懷,是絕無可能的。在衛枕的心中自己卑微如草芥,還是心術不正的芥子,妄圖沾染高位,出於上位者沽名釣譽的本能,她眼中定是容不得沙子,為謀求心安也會將這草芥踐踏了。

自己多次僭越,衛枕或許早已倍覺冒犯羞恥,恨極了自己,欲殺之而後快。

“娘娘到底是介懷奴才孟浪,還是介意奴才是個閹人。”顧影鼓起勇氣,口中苦澀,眼中滿是傷:“若是奴才能證明自己並非□□之徒呢?”

衛枕心意已決,毫無動容之色。

顧影跪在床邊,低頭解開衣衿,她本就隻著了件單薄得裡衣,綢料絲滑,一下子便從身上滑到了地上,她將盈盈不掛的身體完整地展示了出來,周身再沒有任何遮蔽。

這也是她穿越之後,第一次在另一個人麵前,麵對自己真實的身軀。

而此時此刻,衛枕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驚,死灰般哀痛的麵龐上隻餘下幾乎要噴湧而出的驚。

“奴才死罪,奴才蒙騙了娘娘。奴才並非男子,更非閹人,奴才同娘娘一樣,實為女子之身。”顧影說完又抱著衣服,斂下眼眸,不敢與衛枕對視,不安道:“奴才自知言行莽撞觸怒娘娘聖威,可娘娘分明該知道,奴才對娘娘忠心耿耿絕無褻瀆之意。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娘娘當真決意殺了奴才麼?”

衛枕從未料到那宦官的大袍之下藏得竟是這樣一幅少女的酮體,因為青蔥稚嫩不顯山也不露水,但卻亭亭獨立,純潔美好。

“你、你怎會是女子!”衛枕聲音微顫,“你是怎麼混進宮的!”

這個問題問得極妙。

自己是怎麼女扮男裝混進宮裡的,顧影也十分好奇。可,難道要將心中疑惑如實告與皇後,告訴她自己也不知顧影是如何混淆雌雄成了假太監,因為自己是從兩千年後穿越過來的?這離譜的答案,衛枕聽後恐怕會更生氣吧……

“回娘娘,奴才是……奴才是替兄入宮的。”顧影又是一場頭腦風暴,她突然語帶哽咽道:“奴才幼年家道中落,原本是奴才的兄長要進宮侍奉主子的,但臨到淨身他卻反悔跑了,他這一走了之倒是自己輕鬆了,家中負債累累不說,宮裡頭教不了差便要拿人問罪,奴才萬般無奈才冒名頂替進了宮,又僥幸魚目混珠活了下來。奴才命如草芥,可奴才也想苟活下去啊,求娘娘開恩,饒奴才這一回罷。”

顧影的身世令衛枕唏噓,她裸著肩頭跪在冰冷的地上,臉上梨花帶雨,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憐兮兮。

衛枕看著跟前的顧影,又想起自己的青春少艾,想起自己的父兄,當年的自己何曾不是這般身不由己被送入宮中,這諾大的皇宮如金絲囚牢般,鎖著每一個人,各有各的苦衷,相比於自己,這些奴才的命更是淒慘。

“先起來罷,地上涼。”衛枕將狐裘扔在她身上,輕歎道。

那言語之間的憐惜,像是在安慰顧影,也像是在可憐她自己。

顧影於心有愧,赤身相見容易,赤城相待太難。她始終是沒有將全部是由悉數說出來,因為她還沒有完全走進衛枕的心裡,也不敢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托到衛枕的手中,與其賭她的信任,不如瞞下去。

也將自己對她的心意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