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姣擺擺手:“彆,本宮也沒那麼天真,不然怎麼會在大婚之日招來吳超然?”
想起那一天蕭飛逸眼睛都不眨地將吳超然弄死,容姣還是很驚訝,蕭飛逸到底經曆了什麼,可以用那樣的極刑殺人不眨眼?
明明他看上去就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少年。
蕭飛逸沉吟:“那不是太子妃的原因,其中有許多牽連……太子妃與太子的大婚,並非是所有人都期待的。”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宮裡有眼線,這一點容姣也清楚。
蕭飛逸看著容姣天真的樣子,想了想,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些時候,即使身處高位,也會有不如願的事,太子妃若是想找人傾訴,卑職隨時都在。”
他說話的樣子有些反常,容姣感覺到了,說道:“本宮正好有件事需要向你打聽一下。”
“太子妃但說無妨。”
容姣輕啟紅唇,用極輕的聲音問道:“吳超然的後續。”
蕭飛逸抬頭,盯了她好一會兒,最後說了不清楚。
到了傍晚,柳嬤嬤還是沒有打聽到吳超然的事,容姣有些起疑了。
柳嬤嬤消息蠻靈通的,怎麼花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打聽到?
不過,蕭飛逸派了一個小太監給她送了信。
看完那封信,容姣總算知道了柳嬤嬤瞞著她的原因。
原來吳超然的事並沒有暴露,他的名聲沒有繼續變臭,李允衡和三皇子進行了某種政治上的資源交換,最後結果變成了吳超然遇到歹人被殺,安陵郡侯的世子還因此得了一個官,而這是李允衡的安排。
蕭飛逸和柳嬤嬤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隻有容姣被蒙在鼓裡。
她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想法,隻覺得不舒服。
她在告訴自己,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她要問問李允衡,是不是他做的。
不多時,李允衡回到了東宮。
容姣看到他,卻開不了口。
李允衡是容姣來到古代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她內心深處希望這種好是真實的,而不是充滿算計的。
“太子妃,太子邀您用晚膳。”碧芯低聲通傳。
容姣心不在焉:“說本宮身體不適不去了。”
然後王保齊來通報了幾遍,容姣都拒絕了。
麗正殿,她喝著茶,低垂著頭,整個人情緒懨懨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雙男子的黑色雲紋靴子。
她倏地抬起頭——看見立在她麵前,穿著黑衣的李允衡時,她驚了一下。
兩人之間相距半米,李允衡垂眸:“怎麼不用晚膳?餓不餓?”
容姣定定地看著他的臉龐,問出了那句話:“吳超然的事,殿下是如何處理的?”
李允衡定定地看著容姣,半晌,平靜地,慢慢地開口:“你知道了。”
容姣盯著他煙灰色的眼睛:“所以,殿下並不在乎吳超然是否欺負過臣妾,隻要能換到您想要的,您就可以當這事沒有發生過,並且提拔武陵郡侯世子?幫助吳家的人?”
她像是一朵蔫蔫的小花,沒有往日那般有活力,仿佛耷拉著花瓣兒。
李允衡抬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卻被她避開。
“孤一定會為你出氣,但不是現在。”
容姣連眼角餘光都沒有給他一下,她點點頭,仿佛通情達理地說:“是啊,你是太子,要為大局考慮,臣妾作為太子妃,委屈一下沒什麼,以為夫為綱嘛,臣妾還得體貼您,還得心疼您覺得您辛苦,還得笑著說做殿下的舔狗。”
說完她行了一個禮,淡淡道:“可是臣妾身體不適,不能服侍殿下了。”
李允衡拉住她的手:“你明知孤不是這個意思。”
她抬頭,迎上他煙灰色的眼眸:“我管你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大婚之日吳超然差點侵犯我嗎!”
容想推開他,卻被他的大手扣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她的反應著實超出他的預料,李允衡望著她倔強的小臉:“是孤對不起你。”
容姣抬起頭,目不轉睛看著他棱角深刻的五官,透著明晃晃的責怪。
她很生氣,氣就是氣,她可不會壓抑自己,可不會做男人背後的賢惠女人,她這輩子都賢惠不了!
“對不起有什麼用!”
她忽然低頭,狠狠咬在了他的手上,李允衡也沒躲。
直到咬出血來,容姣才抬頭,眼神像是一種討伐,不帶任何感情地說:“殿下,您確實適合孤獨一人,臣妾癡心妄想和您拉近關係,是臣妾錯了!”
容姣甩開他的手,快步離開了內殿。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太子和太子妃不合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
對此,天天與兩人見麵的皇後是最有體會的。
以往請安之後,李允衡會馬上走,但是這次皇後看不下去,讓太子無論如何在坤寧宮待著哄容姣。
李允衡沒有冷臉,他靜靜地看著身旁的容姣。
李允衡和皇後隻是表麵和氣,皇後私底下屢次三番挑撥李允衡和皇帝的關係,李允衡都清楚,她提出讓容姣做太子妃,就是讓李允衡無枝可依,且容姣閨閣名聲不好,更可以讓東宮不寧,繼而太子地位不穩。這都是皇後希望看到的。
而在容姣和其他人麵前,皇後隻需要做一個笑麵虎,扮演好賢德而善良體貼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