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
晏昭坐在書案前,手臂撐著腦袋,眉頭緊鎖地看著攤在桌上紛繁複雜的火炮圖紙,腦中思緒亂成一團漿糊。
經過長達近半個月的更改實驗,威力達標的火藥總算研發完成,隨之而來的,便是如何更上一層,造出能使火藥威力發揮到極致的武器。
為了兌換商城裡的火炮圖紙,晏昭每日不懼風吹日曬,總算使體力達到了第一層精力充沛,靠得到的20成就點再加上先前剩下的成就點,如願以償兌換了一張火炮圖紙。
正等圖紙到手了,她這個小白又一頭霧水,本是想交給工部侍郎,又怕袁瑞王知曉,隻得硬著頭皮研究了幾日,依舊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坐了一個時辰,晏昭沉不住氣了,自暴自棄地將身子往後傾靠在椅背上,滿目絕望地望著天花板。
她一個連樂高都拚不出來的人,搞大炮屬實是為難她了。
“陛下,”魏公公輕手輕腳進來,打斷了晏昭無聲的絕望哀嚎,“景齊已在門口候著了。”
景齊是魏公公在民間找的陶瓷手藝人,在廣遠一帶頗負盛名,近日舉家搬來京城定居,身世清白,又與京城中錯節盤根的勢力毫無瓜葛,魏公公便立馬找上了他。
“讓他進來吧。”晏昭隨意將火炮圖紙扔在一旁,開始擺起在外人麵前才有的皇帝架子。
片刻後,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低頭跟在魏公公身後進來,許是因為過度緊張,肢體僵硬地行了個大禮:“草民叩見陛下!”
“免禮。”晏昭示意他站起身,趁機觀察了下此人的樣貌氣質。
五官平平,談不上醜,也稱不上帥,行禮時,腿上和肚腩的肥肉放佛都在輕輕顫動,看外表著實不像心細手巧的人。
晏昭暫且收起心中疑慮:“孤問你,你可有與皇室合作之意?”
景齊迫不及待道:“草民自當願意!”
“利益上你可有想法?”
提到錢,景齊還算慈祥和善的眼裡露出一絲精光,小心翼翼地笑著看晏昭,“陛下,草民收三分利即可。”
製玻璃的法子、機器和原材料都由晏昭出,景齊隻管做,要三分利卻是有點貪了。畢竟在這件事上,少了景齊還有其他匠人,少了晏昭完全執行不下去。
晏昭的長久沉默令景齊有些惴惴不安,要知道,能在皇帝麵前提條件的狠人可不多,但他生性愛財,且製作瓷器這方麵,他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才敢膽大包天要三分利。
而晏昭的沉默並不是不爽景齊提出的三分利,相反,她一開始想的是讓四分利給他,聽景齊這麼要求,便也欣然允諾:“孤答應你,隻要你能做出來。”
景齊微愣,反應過來後欣喜若狂,也不顧晏昭後半句話,忙得跪下行大禮:“草民謝過皇上。”
他這才問起最關鍵的問題:“不知皇上想讓草民做何等樣式的瓷器?”
景齊還不知晏昭是想讓他做超越時代的東西,否則也不敢這麼貿然的答應晏昭了。
從頭到尾解釋玻璃太過繁瑣,晏昭此刻心全在火炮圖紙上,搖頭道:“後麵幾日再與你詳說。”
“陛下隻管吩咐。”若不是刻意壓抑,景齊的嘴隻怕要咧到耳根了,“那草民退下了?”
晏昭低頭看起火炮圖紙,隨口應了聲。
景齊聞言正欲退下,無意間瞄到攤在書案上的複雜圖紙,又見皇上麵露沉思,猶豫半晌,才下定決心,戰戰兢兢道:“草民鬥膽,可否讓草民看看陛下手上的圖紙?”
若不是方才皇上爽快答應讓他三分利,景齊是萬萬不敢提出此等要求的。
“大膽!”一旁的魏公公低聲警告。
看著老太監心狠手辣的模樣,景齊脖子一縮,不敢再多話。
“無事,”晏昭將圖紙拿給他,“你看吧。”
景齊連聲道謝,雙手接過圖紙細細看起來,半晌,抬起頭看向晏昭:“陛下可是想做出圖上之物?”
晏昭也不避諱,點頭稱是。
“在草民家鄉,有個享譽盛名、善做類似此物之人,此人雖是農民出身,可以前學過木工,經常做出些奇奇怪怪卻又實用的東西。或許此人能解陛下煩憂。”
魏公公眯了眯眼,冷聲道:“又是農民,又學過木工,你莫不是在誆騙陛下?”
突然被扣這麼一頂帽子,景齊大驚失色,慌忙解釋:“草民親眼所見,那人做出過一隻會飛的木鳥,如若陛下不信,草民家鄉人都可以作證!”
會飛的木鳥?
晏昭放在書案上的手指一抖,方才景齊說的那些話似珍珠般一顆顆串了起來。農民出身、學過木工、經常發明些奇怪的東西、會飛的木鳥……
所有形容統統指向一人。
晏昭咽了咽口水,心跳得七上八下:“你說的那人,叫何名字?”
景齊如實答道:“回稟陛下,那人姓墨,名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