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條鹹魚 目送女孩拿著木偶欣……(1 / 2)

目送女孩拿著木偶欣喜離開的背影消失於轉角,墨翟膝蓋曲著蹲下身,表情嚴肅地凝望著地上的木鳶沈思默想,看得出來,木鳶的實驗結果差強人意。

陷入沉思之時,墨翟聽見耳畔響起兩道腳步聲正向著自己而來,他轉過頭,微抬起視線,與迎麵而來的少年正視對上。

餘暉將大片晴空染得金黃燦爛,錦衣玉帶的小公子從人一般高的雜草中走出,不甚在意地拍掉沾在華貴衣物上的幾片葉子,見他望來,從容不迫地向他笑道:“你可是墨翟?尋你一下午了。”

墨翟眼中閃過疑惑之色,神色卻一變不變:“不知閣下尋墨某何事?”

說罷,他話語微頓,視線落在跟在小公子身後那玄衣少年身上。

無它,比起善氣迎人的小公子,那墨發少年可謂盛氣淩人,雖姿態隨意地站在後麵,目光卻像鷹目般果決,好似下一秒便會毫不猶豫拔刀斬人。

若是普通人,隻怕早已被嚇得戰戰兢兢。

晏昭理了理因竄過雜草叢而冒出的碎發,聞言神情變得正經幾分,態度誠意道:“在下隻是一無名小卒,聽聞您對武器研究頗有見解,我偶然間獲得一圖紙,對此百般不解,想請教於您。”

她可沒傻到一上來便自爆身份,拉遠了距離不說,還會讓墨翟起疑。

不出晏昭所料,墨翟雖是先思忖片刻,卻還是答應了陌生人的請求:“公子相信墨某便可。”

他彎身撿起木鳶和掉落在一旁的零件,將零零散散的零件仔細收好,抬頭對晏昭和霍去病道:“若不嫌棄,可去墨某的寒舍一聊。”

“先生願意便好。”晏昭轉頭示意霍去病跟上,忙得跟上墨翟的腳步。

饒過陡峭曲折的山路,倆人隨墨翟走近一處小村莊。

村子裡的村民不少,幾乎都麵黃肌瘦骨瘦如柴,他們神色麻木地在乾著手裡的活,見晏昭幾個生人入村,仿佛才注入了幾絲活氣交頭接耳。

一進村子,晏昭被各式各樣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不禁放慢腳步,緊緊挨在霍去病身邊。

霍去病自然也注意到了晏昭的緊張,未發一言,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一路忐忑不安地隨墨翟走進一間破茅草屋內,待木門嘎吱關上,晏昭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不必害怕他們。”墨翟收好木鳶,從櫃子裡拿出兩個木碗,似乎是看出晏昭道害怕,神色淡然地洗著茶具道,“他們已經許久未接觸過村莊外的人,隻是好奇罷了。”

晏昭點了點頭,“我明白。”

隻是亂世之中,晏昭不免保有些警惕心。

禮貌等墨翟倒完茶水的期間,晏昭偷摸著打量了周圍的環境。

茅草屋狹小乾淨,隻有一張木床和兩張桌子,其中一隻木碗還缺了口,可見主人生活很拮據,若是沒有那些堆在角落稀奇古怪的東西,壓根看不出這是科聖墨子所住之處。

喝了口水緩解乾渴,晏昭從兜裡拿出一張疊成正方形的圖紙,小心翼翼攤開,總算切入正題:“請看。”

墨翟接過圖紙細細看了起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他平緩的眉頭越皺越緊,神色也愈加凝重:“這份圖紙的確設計得精妙,我從未見過如此奇妙的構思。”

晏昭點頭道:“是的,否則我也不會千裡迢迢來尋先生你。”

她頓了頓,又道,“不知先生有幾分把握造出圖紙上的武器?”

墨翟聞言抬起頭,神色一改先前的平和,眼神銳利地看向晏昭:“公子是想造這圖紙上的武器?”

饒是他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也知這武器的殺傷力有多大,要是大規模使用……不敢想象。

“是。”晏昭果斷正麵回答。

墨翟垂眸,將圖紙合上歸還於晏昭,語氣客氣而疏離:“公子請回吧,墨某不希望有戰爭爆發。”

晏昭早已預料到眼下的情況,坐直身體,不慌不忙道:“先生可願聽我多說幾句?”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幾秒,許是看出了晏昭眼中的堅持,墨翟輕歎一聲氣,道:“公子請說。”

“墨先生希望天下和平、百姓安居樂業的想法我理解,可如今滄曜腹部腹背受敵境況您也是知曉的,如若不完善軍備、準備齊全,恐怕屆時敵國攻打,我們隻能舉旗投降。”晏昭心平氣和道,“國家一旦滅亡,千千萬萬的百姓淪為亡國奴,他們的遭遇隻怕會比現在更加糟糕。以武止戈,先生應該清楚。”

就憑曆史上墨子幫過宋國一事,晏昭就相信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墨翟看了晏昭良久,冷不丁道:“公子到底是何人?”

晏昭的語氣稀鬆平常:“我姓晏,名昭,是如今滄曜的皇帝,因久仰先生大名,特出宮尋您。”

聽聞麵前這小公子九五至尊的身份,墨翟麵上雖有詫異之色,倒也無諂媚殷勤,隻是起身彎腰作揖,一板一眼道:“草民不敢。”

墨翟並沒有過多懷疑晏昭所說之言,一來,晏昭談吐氣質皆不俗,並非凡夫俗子;二來,她身旁那少年一看便知不是池中之物,明明全程沉默無言,可存在感強得叫人不敢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