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婧瑜回得飛快：【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你們互相暗戀那麼多年都沒對上眼，是挺牛逼的了。】

透著屏幕也能感受到濃濃的嘲諷。

陳晰直覺自己應該把“牛逼”換成“瞎”。

陳晰：【他為什麼要喜歡我呀？】

這次輪到趙婧瑜沉默，就在陳晰以為她已經無言以對的時候，那頭刷刷蹦出了兩個白氣泡。

【趙婧瑜：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王八看綠豆，久了，總會看對眼的。】

【趙婧瑜：但是他瞎，是絕症。】

【陳晰：你高中時氣哭那麼多追求者，就從來沒有反省一下嗎？】

【趙婧瑜：反省什麼？這隻能說明他們脆弱。】

趙婧瑜總是能邏輯自洽地“發瘋”，陳晰決定向她取經。

【陳晰：那他為什麼瞎？】

【趙婧瑜：……咱學校定點醫院的眼科不錯，你改天帶他去掛一個，看看醫生怎麼說。】

【陳晰：。】

陳晰縮了縮脖子，試圖腦補了一下自己帶季明揚去掛眼科的場景。他慫慫地覺得季明揚會把自己踢去看腦子。

【陳晰：你是想我死。】

【趙婧瑜：跟季明揚一起……死在哪兒？】

【陳晰：我懷疑你在開黃腔但我沒有證據。】

【趙婧瑜：我們小晰啊，已經看得懂顏色笑話了，不錯。】

你也不用表現得那麼欣慰吧……

陳晰無語地癟嘴，手指在對話框上懸了幾秒，選擇發動表情包攻勢，發了一溜兒的自閉表情包過去。

同樣受到嘲諷攻擊的還有季明揚。

秦放舟給他彈了個小窗。

【喲，這麼快就已經坐到身邊去了，進展喜人啊。】

【行了，白給你占了這麼好的位置。】

【沒關係，兄弟占的，總是沒有彆人占的香。】

季明揚敲回去一句：【你怎麼沒打遊戲？】

【秦放舟：教室的網能打個der的遊戲。】

【秦放舟：要不你上個號給我看看實力？】

【秦放舟：忘了，王者哪兒有戀愛遊戲香，美人在側嘛，我懂的。】

陳晰熄滅屏幕，眼角突然一花，他眨眨眼，看到季明揚頭頂飄過一排新的彈幕：

【得找根針把秦放舟的嘴給縫上。】

陳晰不知道他為何心起歹念，隻好默默地同情了一下秦放舟這個倒黴蛋。

與此同時，坐在前排的秦放舟毫無征兆地……打了三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秦放舟吸了吸鼻子。

靠！

肯定是季明揚這狗東西在背後罵我！

他摸出手機，給季明揚連發三個重拳出擊的表情包。

陳晰眼看著手機開始發瘋，把整個桌子都帶得震動起來。

怎麼回事？

難道真有心靈感應？

季明揚單手把手機拎起來，恰巧陳晰也把手機翻過來，季明揚目光掃見他屏幕上一長串的灰敗小貓，頭頂冒出一行字：

【怎麼就氣鼓鼓的了？】

氣鼓鼓……

我才沒有變成河豚！

沒有！！！

陳晰把手機狠狠地摁下了熄屏，他擰頭盯著手機的黑屏，殺人的目光快把手機燒出一個洞來。

您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陳晰繼續憋著，直到微信消息的提示折疊起來，才偷偷摸摸地劃開來看。

趙婧瑜：【我覺得你倆有戲。你要不主動試探一下？】

陳晰：【比如說？】

趙婧瑜：【比如……算了。你還是A上去吧。】

陳晰：【明天校園論壇就要有我的傳說了。】

趙婧瑜：【入學半個月就把高嶺之花拿下了，我可以出出血給你買個熱搜。】

陳晰：【我要臉的，謝謝。】

趙婧瑜：【這筆錢我存到過年能花出去嗎？】

過年啊……

這話怎麼越聽越像是長輩催婚的說辭呢？

便利貼的角戳到手掌邊緣，陳晰回過神來，低頭看見淡黃色的便利貼上麵多了幾個字：

【喝奶茶嗎？】

原來季明揚也喝奶茶哎……

一個聲音在他頭腦裡小聲說。

季明揚又不是外星來的，喝兩口奶茶怎麼了？

另一個聲音輕輕反駁。

陳晰旋開筆帽，把便利貼扯過來一點，在季明揚的字後麵跟了個句：“好哦。”

季明揚看到了那行字。他笑得眯起眼睛，像一隻被人順毛擼的大貓一樣。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笑得那樣好看，陳晰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以至於在提著十杯不重樣的飲料走回宿舍的路上，陳晰都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季明揚是算數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