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那人揮手淡淡道，望了尤迦一眼，“既然她不是這春風樓裡的人，我倒是有個疑問。”

“公子請問。”

那人笑得一笑：“媚娘既知她是一個女子，又如何允她進這春風樓的？”

“這——”清媚垂下眸去，掩住眼裡的深思。

“尤迦，”不遠處，北君昊終於緩緩走近，淡淡喚了聲，似乎並未將這裡冷凝的氣氛當回事，隻微微皺眉斥道，“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到處亂走了麼。”

“我怎麼知道他們會抓錯人。”尤迦不悅道。

“好了，現在是玩也玩過，鬨也鬨過，可以回去了。”北君昊神色淡淡，擁住尤迦，與那兩人擦肩而過。

一旁清媚抬眸，含笑解釋道：“其實那位女子是跟著她哥哥出來見世麵的，我們這春風樓隻要有人願意出錢，自然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她俯身盈盈拜道，“若這位公子沒有其他吩咐，媚娘便告退了。”

看著清媚走遠，謝意之輕聲笑道：“剛才那個人倒是不簡單。”

那月白長衫的男子亦是不置可否，負手一笑，微有深意道：“這九原郡雖小，但東接烏蘇，往西直達回紇，卻是入大漠的必經之地，臥虎藏龍的人自然不會少。”

“哈哈，說得也是。”謝意之朗聲一笑，毫不在意，眉間是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

“那兩人是十日前出現在九原郡的。”後院內，清媚垂眸，低聲稟道，“似乎是在找人。”

北君昊沉默片刻，淡淡道：“這兩人日後你不必管，我自有安排。”

“是。”

“剛才怎麼回事？”他問得平淡，清媚卻是微微一凜，忍不住抬眸覷了覷那人的臉色，卻因為他站在逆光處，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清媚越發謹慎道：“今日春風樓逃了一個人，正碰上姑娘出來，那護樓的人便……便認錯了。”她保不準北君昊是否有怒氣，俯身拜道，“是媚娘的錯，請公子恕罪。”

“這原也算不上是你的錯，”他的語氣依舊平淡道，聽不出喜怒，轉而又問道，“那姓黃的又是什麼人？”

“他是山峪關內祁國邊城守將黃國興的兒子。”清媚一一答道，“那黃國興去年才被派過來守邊疆，可這黃公子仗著山高皇帝遠，在九原郡做事很是乖張。”

北君昊便冷冷哼了一聲，麵無表情地吩咐道：“不必管他。”

“是。”

“過幾日，你跟著羅成去上京一趟。”他沉下臉來，背過身去，“這裡你挑個能用的人頂一段日子。”

清媚雖微有詫異，卻也不敢細問，隻應道：“是。”

回房後，清媚在房中來回走了幾步，讓人把剛才的緋衣女子叫了過來，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細細囑咐了一遍。

“清媚姐，你什麼時候走？”

清媚歎了口氣：“大約也就這幾日吧。”

那緋衣女子略沉吟片刻，突然問道：“清媚姐，你說我們到底在幫誰做事呢？”

“婉兒，”清媚嚴肅道，“有些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瞧見婉兒變了的臉色，她才慢慢緩下神色，幽幽道，“這亂世之中，像你我這樣的人，隻求一個安身立命之地，其他的不知也罷。”

“是，婉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