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玄玄解釋道:“他的任務是傳旨,並且將邊關消息帶回長安複命。”
“為什麼非要他去?”我追問道。
李玄玄歎了一聲,似乎不太情願,但還是耐著性子跟我解釋:“陛下有意向渤海國示好,因此對蕭門一委以使命。此番去靈州,雖不是什麼大事,卻也是功勞一件。另外,陛下也想向突厥人傳達一個信號,那就是大唐與渤海國交好,突厥若敢輕舉妄動,仔細後院起火。”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
突然,我想起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急忙問道:“那、那我呢,我怎麼也成囚犯了,你們該不會想讓老子也去充軍吧?”
“不會,不會,小哥放心,放心!”沙吒熊虎哈哈大笑道,“以你這身板進了軍營,若是敵人來犯,老夫可沒工夫照顧你!”
我一聽這話,頓覺好氣,可轉念一想,倒也放心了。
我注意到,今天的沙吒熊虎,似乎心情格外爽朗,眉開目展,有說有笑,與那日在道觀初見時截然不同。
蕭門一道:“隻因安樂公主在長安各門設下關卡,嚴查來往人馬,誓不放你出城,唯有押送囚徒的車輛,為防犯人逃脫,決不允許打開,這才躲過了排查。”
“唔,原來是這樣。”我答道,隨即回到第一個問題,問李玄玄,“那你呢,你怎麼會在這兒?”
李玄玄答道:“我父王受鎮國公主之請,助你逃出長安。他擔心安樂公主無處發泄,會將矛頭指向我,便設法將我也送了出來。”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先跟你們向北走一段,等過了豳州,便轉去東邊,到潞州投奔我哥哥,路上會有人接應我們。”說著,看了看自己的侍女。
“你哥哥,李叔俊?”
“正是啊。”李玄玄點頭答道,“他是我同母哥哥,從小便對我最好。我父王說,等過一陣子,風波平息了,我再悄悄回長安去。”
“如此說來,等過了豳州,咱們就要分道揚鑣了。”蕭門一道,“我要跟隨沙將軍一路北上,前往各州提調囚犯配軍,直至靈州。二哥你呢,你有何打算,是跟我們走,還是到潞州去?”
“我?”
這可難倒我了。若說心裡話,我肯定是想跟李玄玄去潞州的,起碼不用去靈州戍邊,生死難料。可兄弟在此,他比我年紀還小,而且還是個外國人,都肯到邊關去,我堂堂一個大唐子民,哪有不去的道理,豈不要被他嘲笑見色忘友、貪生怕死了麼?
“我肯定跟你走啊,兄弟去哪兒我去哪兒!”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答道。
蕭門一聽我要跟他同行,頓時樂開了花:“好兄弟啊!不愧是我的好二哥,我剛才還擔心你會見色忘友呢!”
我嗬嗬一笑,在心裡謝了他全家。
商議已定,我們便回去與那些囚犯會合。此時,那一百一十三名囚徒,正被來自長安兩縣的衙役看守著,停在官道旁靜待前進的命令。
此去北方數州提調的囚徒,均由當地派人押送。與此同時,沙吒熊虎在出發之前已向靈州發出消息。後者將派人南下,接應這批囚徒,並將他們帶到指定位置。
為防不便,李玄玄及其侍女由蕭門一陪同保護,遠遠跟在隊伍後麵。至於我,既已離了長安,便不再需要以囚徒的身份作為掩飾,因此也脫下囚服,換了一身衙役裝束,跟在他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