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雪白的枕頭上散落著幾顆血珠(2 / 2)

溫枕舟說:“我們今晚在這住。”

薑願是參觀過這間院子的,她心裡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可是,樓上房間就一張床。”

“不能一起睡?”說罷,溫枕舟抬步去將院子的門鎖上。

薑願感到不可置信,一臉嚴肅扯著嗓,“不可以這樣子。”

溫枕舟輕笑了聲,刻意繞著她鬨,“我又不是不娶你。”

薑願大腦卡殼幾秒,低聲重複,“反正就是不可以。”

“嗯。”

溫枕舟本來也沒想同床共枕這事,才剛戴上他的戒指就睡一張床上,怎麼想都是他欺騙人家小姑娘不懂事。

溫枕舟繼續說道:“我睡床,你睡沙發。”

薑願大為震驚,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追問他,“你們這不是講究謙讓女性嗎?”

“講究人人平等。”溫枕舟彎眼糾正她。

薑願徹底沉默了,她起身往樓上走,想著洗完澡之後直接霸占床,然後理不直氣也壯地搬出先到先得這個理由。

薑願去翻衣櫃找換洗的衣服,好不巧的是有幾件是她在亭台樟的衣櫃裡見過的,想來溫枕舟是將一些衣服拿到了這座院子裡。

薑願抱著換洗衣服進洗手間洗澡,洗手間乾濕分離,有浴缸和單獨的淋浴間,她將換洗衣服放在置物架上,低頭身上穿了一整天的紅漢服。

妝容在臉上也頂了一天,薑願洗完澡後就拿桌上的卸妝水卸妝,用水乳擦臉。

許是她在洗澡耗時,出去的時候溫枕舟已然換了身睡衣,模樣正經地靠著床頭在看書,一條腿垂地,一條腿放在床上。

薑願視若無睹,踩著從浴室裡穿出來的粉色拖鞋,對坐在床的另一邊的溫枕舟視若無睹,她掀開床的另一邊的純白色被子,故作震驚地鑽進去躺下,扯了扯被子打掩護。

而溫枕舟就像是沒發現她似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指不定是要說上一句戳心窩子的話。

臥室裡很安靜,能聽見書籍翻頁的聲音,甚至還有彼此的徐徐呼吸聲。

薑願覺得有些悶,探出頭,又疑惑地轉過頭去,一瞬間,溫枕舟偏過頭看著她,二人目光直直撞上,他眸中情緒複雜晦澀,她隻有滿心心虛。

溫枕舟下了床,坐在床邊不知何時鋪好的地鋪。

薑願撐坐起身,心裡有愧,“那個……我下去睡吧。”

溫枕舟抬頭看向她,目光落拓,“不想跟我睡,又主動爬上我的床,什麼意思?”

薑願當場懵住:“……”

她好像,並沒那個意思。

溫枕舟又誤會她的意思了。

薑願默默起身拖著身子從床上移到另一邊,兩腳踩在地鋪上,試探性地說,“那我睡這。”

被子散著,薑願起身想要走過去的時候,一腳踩在被子下的屬於溫枕舟的腿,她踉蹌了下,沒摔倒。

溫枕舟伸手攔下她,她摔倒了。

對於溫枕舟,幾乎是正中下懷。

圓溜溜硬邦邦的腦袋往前磕,撞上男人堅硬的胸膛。

呼吸間,薑願聽見了溫枕舟的悶哼聲。

她兩手撐在溫枕舟腿邊,心虛地慢半拍抬起頭。

溫枕舟身體向後傾蹙眉眼眸漆黑地看著她,“去床上睡。”

“那你剛又說那種話。”薑願也不好意思再回到床上,她盤腿坐好,“還是你去床上去吧。”

溫枕舟不想跟她爭這個,坐直身子,眸色如濃墨暈染,“你今晚不想睡了?”

薑願隱隱聽出了溫枕舟言語裡的另種意味,她手腳利索地回到床上躺好掖好被子,“我現在睡了。”

溫枕舟靜靜地看著她兩秒,掩麵繼而再次拿起書。

二人作息時間不同,溫枕舟看書看得晚,薑願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在薑願的思想中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說明是有愛侶關係的,可是一男一女同處一室,但又睡在同一張床上,薑願想到的無疑是無感或者尊重。

她摳了摳床單,理智被夜色吞沒。

晨光微熹之時,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在臥室裡沉悶地響起,雪白的枕頭上散落著幾顆血珠。

還未到起床時間,溫枕舟被薑願的咳嗽聲吵醒。

薑願素來睡覺都是平躺著拘謹地睡,換句話來說便是睡前是什麼姿勢醒後是什麼姿勢。

而這次,薑願人是側躺著,被褥的褶痕將被褥下雙腿微微屈起一個弧度映得鮮明。

溫枕舟坐起身查看,以為是夜裡著涼感冒,直到看到那幾一灘已經融入枕頭毛絮中的乾涸血液。

他麵色一慌,起身坐在床邊試圖將薑願推醒,然而她沒有睜開眼,整個人沉寂得可怕。

他拿起搭在被子外細弱的手腕,低頭把脈,脈象正常。

與此同時,感受到薑願身體出現問題的小小第一時間冒了出來,它停在枕頭上用心靈呼喚薑願,然而薑願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主人!主人!你醒醒!”

小小在一旁奮力呐喊。

溫枕舟從衣櫃裡拿了件長款外套,隨後掀開薑願身上的被子,隨意地用衣服蓋在她身上將人打橫抱起,匆忙地往樓下趕。

他以為自己醫術高明,可是到了關鍵時刻,卻也沒診斷出任何問題。

這不得不讓陷入自我懷疑中。

薑願被放在副駕駛上,感覺到有人湊近,她恍然睜開了眼,視線朦朧,像是沒睡醒,“這大早上的,我們這是去哪?”

說到最後一個音,鮮血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溢出。

薑願愣了下,抬手一抹,指尖一抹豔。

溫枕舟彎著腰給薑願扣上安全帶,手壓在她頭頂上像是安撫,他從控台抽屜裡拿了包紙巾抽了兩張擦淨她唇角的血液。

他神情複雜,“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