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之後,薑願就跟隨著護士去做各種檢查。
溫枕舟在醫院有權勢,一通電話把人在醫院裡站崗的副院長給喊了過來給薑願把脈。
溫家祖輩從醫,到了溫枕舟的父親這輩就經商,他醫術有限,但普通的號脈也不至於瞧不出任何端倪。
然而,就連中心醫院的副院長也沒瞧出什麼問題。
副院長年紀在五十歲左右,兩鬢斑白盤發,性彆為女。
副院長手裡握筆在本子上行如流水潦草的寫下幾個符號,抬頭看了看溫枕舟,繼而看向裹著長衣長相明豔的姑娘,此人正是網絡上風頭正盛的酒館老板薑願。
“薑小姐,近來飲食可有什麼不妥?例如一些重口味的,以前自己沒吃過的東西。”
薑願仔細想了想近來的飲食情況,她每日吃的東西都不固定,“我是做餐飲工作的,每天吃的東西都是有安全保障的,而且我飲食口味偏淡,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副院長沉默了下,又繼續問道:“你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薑願手裡還捏著沾著血漬的紙巾,她輕聲說道:“除了吐血,我沒有哪裡不舒服。”
“腸胃有不舒服嗎?肺部呢?”
“都沒有。”薑願說。
這是薑願第二次出現吐血的情況,上一次也是什麼都沒查出來,她以為這隻是個意外,不吐血之後這件事情也就翻篇了過去,沒想到今日又犯了,而且比上次更加嚴重。
副院長拿著木條壓著薑願的舌頭打著手電察看口腔內部,根據當下情況看,確實不是口腔出血。奇怪的是,薑願的內部並沒有任何受損,沒有來源自外界的刺激,按理老說沒有持續吐血這情況才是。
回到病房裡,薑願躺在病床上,從外麵來了兩名護士推著鐵架車準備給薑願輸液。
薑願最怕打針了,一根細繡花針紮進皮膚裡,看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薑小姐,這是院長特意吩咐的。因為你情況比較特殊,還需要你住院觀察幾日。”護士邊掛輸液瓶邊說道。
薑願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我這病會治好的嗎?”
另一名護士接話,“當然。”
護士握著薑願的手將衣袖向上挽,橡膠管紮在手腕處,血液得到了阻止,少女膚色白皙,光滑細膩的手背青色血管鼓起。
護士彎著腰,手裡細針管的噴射出幾滴藥水。
薑願嚇得往裡挪了挪,盯著那根細針,聲線微微顫抖,“這針不打也不是不行,對吧?”
兩名護士覺得有些尷尬。
溫枕舟掛斷電話朝薑願這邊走了過來,男人身影挺拔步伐寬闊,突然就遮住了薑願的視野。
他抬起左手捂住薑願的眼睛,聲線微沉,“這麼大個人還怕打針。”
薑願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她在心裡默默抱怨,這讓她喝嗆鼻難喝的中藥她認,往身上紮針她是百般不情願。
溫枕舟握住薑願一截細腕,給拿著針管的護士使了個眼色。
擦過藥水之後,手背冰涼,短暫地沒了動靜,以為就結束了,忽然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明顯能感覺到有異物的闖入。
紮針的過程很是猝不及防,薑願當即顫縮了下身體。
溫枕舟把手放下,見薑願還有些沒回過神,他手搭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上,“已經好了,彆怕。”
男人的嗓音成熟帶著磁性,聽起來莫名地感到心安。
薑願深吸了口氣,又歎了口氣,“我隻是有點心慌。”
護士快速貼上醫用膠帶固定輸液管,取下橡膠管推著鐵架車離開病房,走時還不忘把門關上。
溫枕舟幫薑願脫掉套在睡裙外麵的長外套,扯過一旁的被子掖到薑願的腰處,“先好好休息,晚點我讓寧媽過來照顧你。”
薑願疑惑,“那你呢?”
話問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今天是工作日,還有半天的時間呢,溫枕舟當然是工作。
“舍不得我?”溫枕舟坐在床邊,唇角掛著幾分清和的笑意,有些薄涼,又有些暖陽,像窗外不驕不躁的季節。
薑願立即反駁,“誰舍不得你了?”
也不怎的,這話的調調聽起來就很像嬌嗔。
溫枕舟拿起被擱置在一旁的長外套折疊好放在床邊,他說:“回頭酒館多請幾個員工。”想來,薑願可能是工作勞累導致的身體不適。
聽到溫枕舟這番話,薑願本能地拒絕,“人手剛好夠,再多來點我可沒錢付酬勞。”
酒館物價低,人工費高,每個月收入堪堪夠支撐酒館上下。
這時,薑願聽到溫枕舟說:“錢我出。”
已是正午,半邊窗簾敞著,和煦陽光柔美傾灑,為室內布上一層溫馨複古的濾鏡。
溫枕舟俯下身,淡漠地看著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的薑願,最終,那個溫熱的吻落在少女柔軟嬌美的臉頰上。
“好好睡一覺,等我回來。”
吻畢,薑願輕咳了兩聲,沒吐血,臉很羞。
中午十二點鐘左右,寧媽帶著熬好的熱粥來醫院照顧薑願。
薑願除了吐血以外其餘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彆,沒有斷手斷腳,倒也不用麻煩寧媽來醫院照顧,架不住寧媽的好心及熱情,她歉意地對寧媽說麻煩了。
寧媽邊拿從家裡帶出來的小瓷碗舀粥邊對薑願說:“在亭台樟工作這麼多年,雖說是個傭人身份,但溫爺看我如長輩,這些年也沒做什麼,薑小姐一來,我不就能繼續活動筋骨了。這人啊,年紀大了不常運動,鬆散了就容易出毛病。”
薑願笑了笑,“寧姨你現在還年輕呢,說話這麼老成。”
“比你大一輪呢。”寧媽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她把餐桌支起,將粥放在桌子上。
薑願坐起身,拿著勺子喝粥,粥很燙,好半會兒才有些涼。
在寧媽休息時,小小出來同薑願交流。
小小是係統,查到的資料有限,
薑願能感覺到小小掌握了一定的消息,她利用大腦無聲與小小交流,“我之所以吐血,是為什麼?”
這個世界的醫療設備很先進,她雖然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可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另類。
小小默了默,神情略顯憂傷,“主人,你該回去了。”
薑願愣了愣,“這是什麼意思?”
她渴望回到那個屬於她的世界,那裡有生養她的爹娘,疼愛她的花媽媽,萬物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可是,當從小小那知道要回去的消息,她竟產生了矛盾。
在這個世界,她有酒樓、粉絲的追捧、小小,還有至始至終陪伴她的饕餮,當然,還有算半個夫君的溫枕舟。
兩個世界,無論是割舍那一方,如同剖心頭肉。
“主人,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還有個好消息。”小小繼續說道:“主人,你回去的時間還沒有確定,傳統的星象跨變化跨越時空在資料中並未提及,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參考物。”
“意思是,或許這一秒你人在這,下一秒可能就會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薑願皺了皺眉,心緒晦澀,“如果我回去了,還會再回來嗎。”
小小搖頭,“這我不清楚,或許你回去之後,就會忘記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包括初來乍到遇到的它,係統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