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少女身體變得冰冷,體溫急劇下降,甚至抵達零下溫度,男人手掌被凍得泛紅。
詭異的死亡狀態,隻要還有呼吸,就還有一絲希望。
十分後抵達醫院,溫枕舟抱著薑願拉開車門下車,他匆匆地幾近失態地。都說京圈溫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可是在感情麵前也是普通人家的淒慘模樣。
薑願的身體情況特殊,醫院采用的搶救及喚醒手段都用了一遍,國內目前沒有符合薑願的這類假死亡並體寒的案例。
經過討論,院長向溫枕舟提出建議,“溫爺,薑小姐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如讓我們把她帶去研究所進一步的檢查,這樣也好對症下藥。”
薑願本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隨便一顆藥就能挽回半條命,上古凶獸饕餮對她唯命是從遵奉她為主人。
溫枕舟當即拒絕,“消息封鎖,薑願的事情禁止往外透露,敢往外多說一個字我就把醫院給拆了。”
院長趔趄了下,“抱歉,溫爺。”
醫院沒有法子辦法救薑願,溫枕舟把她帶回了小院裡。
暮色蒼茫,院子外掛著的紅燈籠散發著暖白色的光芒,院子裡牆上吊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原本打算作為養魚的那塊池子裡柴火灼灼燃燒著,幾縷青煙緩緩升入上空。
溫枕舟把薑願放在藤椅上讓她取暖,似乎身上那股寒氣消散她就會醒來。今晚月色甚好,零星幾許點綴著那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幕,他嗓音低低地,“我們從來沒有好好欣賞過月色。”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溫枕舟從屋裡拿了塊毛毯蓋在薑願身上,幫她捋裙擺時才發現她的小腿變得透明,整體就像是玻璃,看不清裡麵的骨頭和血液,兩條腿的小腿情況皆是如此。
他單膝蹲在她腳邊,眼眸纏綿深沉地望著女孩閉著的雙眼,他解開她鞋扣,將那雙粗跟鞋取下,換上了棉襪。
此後,他便抱著她睡覺,曬太陽。
一座小院,一對璧人,一生一世。
未嘗不可。
就這樣過了兩日,不論是烤火還是物理等取暖方式,薑願的體溫沒有降下來,躺過的地方會染著她身上的寒氣。
除了醫院以外,還有溫老爺子高明的醫術。
溫枕舟翌日便帶著薑願回了老宅,前些日他帶薑願來看問老爺子揚言此生隻娶薑願,老爺子被氣得不輕。
下人去向溫老爺子稟報溫枕舟的來意,說是有急事需要溫老爺子出麵。
溫老爺子追問了幾句,知道溫枕舟是專門來讓他救薑願,他拐杖重重地敲擊地板,胡子蹬起,“讓他在外麵等著!他不是很有本事嗎,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算什麼男人!”
管家麵露難色,但還是如實將原話帶到。
溫枕舟隻是低了低眉,並未說任何反駁的話,他站在門外等著,懷裡抱著薑願,這一等,便是一整個早上。
用午餐時,溫老爺子雙手背後從溫枕舟眼前路過,漫長的等待一眼望不到儘頭。
溫枕舟雙膝跪下,水泥地地板上烙著小石子,他厲聲祈求,“懇請祖父您救救薑願。”
“嗬。”溫老爺子瞥了一眼溫枕舟抱著不願離手的薑願,那人臉色蒼白儼然沒了生息,再怎麼救,都已經救不回一個已經死了多時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前兩日這薑願還好好地站在他麵前,今日卻陰陽相隔,屬實令人驚歎,隻怪天不如願。
溫老爺子進到廚房後,門外突然刮過一陣詭異的風,將花圃裡的綠竹吹得半斜。
然而下一秒,半空響起巨雷,閃電明亮嘩然。
緊隨著的,是一眨眼就迎來的暴風雨。
管家將門合上,避免雨水吹進來,嘴裡驚奇嘟囔著,“最近這天氣可真怪,前一秒還是大晴天,下一秒就暴風雨。”
溫老爺子眉頭緊鎖,“枕舟還在外麵。”
管家停下鎖門的動作,“不如我現在就去告訴溫爺讓他先進屋。”
“算了。”溫老爺子生性高傲,不願意低頭,更何況溫枕舟跟他犟了幾年,何止是一次低頭認錯就能解決的,“讓他在外麵待著,不過是淋個雨罷了,上次刀子都捅到他胸口了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次就當是記個教訓。”
“那個薑小姐,又該怎麼辦?”管家不懂醫,遠遠瞧著薑願好像真得了什麼重病。
溫老爺子無所謂地道:“那人都死透了,我又不是閻王爺,我還能讓她複生不成?”
管家嚇了跳,這薑小姐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暴雨如注,院子內排水係統似乎不便,對麵上積水稍高。跪在院子裡的溫枕舟身上已經完全濕透,他佝著背將薑願護在懷裡,奈何雨勢過大,二人身上衣服黏膩粘著肌膚。
溫枕舟低著頭,抬手拭去薑願臉上的水珠,也就是這時,無聲無息睡了兩天的少女忽然睫毛打顫,溫枕舟愣了下,黯淡眼眸瞬間火星四射,“薑願。”
近兩日大腦記憶空白的薑願抬了抬柔軟的手臂,她半仰著臉,清晰能感受到有雨珠打在她身上。
溫枕舟脫下西裝外套遮在薑願頭上,他嗓音很啞,像是好幾日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一樣,“薑願,你回來就好。”
他低頭吻了吻她冰坑的唇。
薑願揚唇微微笑著,使勁全力將兩條細嫩的手臂纏上男人的脖頸,她靠在他身上,說話時吐出來的更多是氣息,“下雨了,回家吧。”
外套下,二人目光柔軟,含著無法估量的愛意。
“好,我帶你回家。”溫枕舟欲站起身,膝蓋忽然傳來一陣抽痛,他低頭,看到了一顆尖銳的小石子紮在皮膚裡浸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