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的家書來到邊境,可楚澤未曾有時間細細去看,這次邊疆的問題除了關乎林國之外,還涉及到了相鄰的火國。兩國從交涉、布局再到一同剿匪,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複雜。
直到完全壓製後撤出邊境村落時已經時隔一個月了。
“皇兄,你能不能稍微休息一會。”此次跟著楚澤一同前往的七皇子楚澈剛進楚澤營帳,就瞧見挑燈夜讀的楚澤。
“等一會軍醫來換藥。”沒有抬頭,楚澤又拆了一封積存已久的信件。
楚澈歎了口氣,在楚澤的書桌邊坐下,跟著翻翻桌上的信件。“本以為勝利了軍營裡會慶祝一番,可這悄無聲息的,那幾位副將怎麼都老實待在自己的帳子裡。”
“大家都累了。”
楚澈抬頭看向自己這位常年不苟言笑的皇兄,心裡原本猜到個七八分,現在算是證實了。
果然如傳聞所言,自家的皇兄就是一個不懂尋歡作樂的鐵血將軍。
陪在一邊實在百無聊賴,堆成小山的信件裡有一個深色的信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沒有加密的火漆印,信封的角落寫了一個小小的“吳”,很顯然是一封家書。
“皇兄,你的嬌花兒還會給你寄來家書呢。”
抬眼掃過楚澈手裡揮動的信封,楚澤又低頭拆開桌上其他的信件,“那是吳叔的字。”
楚澈撇撇嘴,邊拆開邊叨叨起來,“吳叔可真是將皇兄你的精髓學的淋漓儘致了,也不知道皇兄府上那些下人們是怎麼過來的。”
“之後讓吳叔去你剛建的府裡走一走。”
“大可不必!”驚呼。
吳總管的信封很薄,楚澈拆開後也隻有薄薄的一張紙,紙上不過寥寥幾行字,字裡行間平靜又坦然,可其中表達的內容卻驚到了楚澈,他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皇,皇兄。吳叔的信你快看看。”
楚澤接過信,才看了兩行眉頭就皺了起來。他並不相信這信裡說的外出走丟,就他的直覺來看,這秋家的好姑娘從最開始順從的模樣,就是裝的。
這次的失蹤,應該也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麼單純。
“皇兄,你那嬌……嗯,秋璃可是火國送來的。”見楚澤不出聲,楚澈著急了。
放下信,楚澤表情嚴肅。“明天一早讓廖同先跟我走,你跟與剩下的人整頓完成直接回去。”
像是看穿楚澤心思一般,楚澈立刻不同意,“皇兄是要去太子的地盤?那秋家姑娘呢?”
“我會想辦法的。”
*
被放在楚澤計劃二裡的黎洛,作為傷員,在這些失蹤的日子裡,也從原來的滋潤漸漸過度到了焦慮之中。
首先恢複了體力的她還未將逃跑的計劃付諸行動,就被猜了出來。從此之後活動範圍急劇縮小,甚至連屋子都不能出。
其次許媽媽已大肆做了宣傳,把她與另一位姑娘作為這一次最大的籌碼,在七夕當天呈現。
最後也是最令黎洛頭疼的,是她這樣嘩眾取寵的拍品還得展示些才藝才行。
眉初每次來都是繪聲繪色的說當天與自己同樣是拍品的另一個姑娘,早已把那琵琶練的如何行雲流水、震懾人心了。黎洛想不明白,對方也不是心甘情願成為青樓女子,為何這般刻苦。
好利索了之後,許媽媽就旁敲側擊了黎洛會些什麼,黎洛不好意思的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直接把許媽媽整生氣了,之後好幾天的夥食都跟不上了標準。
可經驗老道的許媽媽很快就平複了心情,直接給了黎洛下了個死命令,於是活了二十個年頭的黎洛直接進入了舞蹈速成班。
黎洛跟著跳了幾天,拉筋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給折斷了,卻依舊跳不出那柔媚模樣。就連被派來教她團扇舞的蘭芝也從原來的嗲聲嗲氣,也變成了母老虎,日日斥責自己。
這不,毒舌蘭芝見黎洛睡眼惺忪,整個動作都敷衍不已,忍不住上手在黎洛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下。“你彆給我看這死人臉,若是這些天你沒點長進,到時候我挨罵,看我怎麼撕了你。”
挨打的黎洛揉了揉屁股,一臉委屈。可寄人籬下的她隻能選擇聽從安排,努力跟上每一個動作。
“你看看你那僵硬的動作,可彆壞了咱們樓蘭院的招牌。”許媽媽遠遠的就看見了跳的亂七八糟的黎洛,氣不打一處來。“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的,怎麼樣樣不會。”
“這團扇、水袖的,沒個基本功的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時間裡跳出色嘛。”黎洛小小聲低頭抗議。
“那你到是來說說,你能跳些什麼吧。”麵對黎洛的反駁,許媽媽不氣反笑。
“我……”翻遍黎洛的人生閱曆,隻有一時興起健身房健美操的水平。
料到翻不出花樣的許媽媽翻了翻白眼,“我這樓蘭院裡哪個姑娘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你這可真是塊朽木、爛木。”
見黎洛低著頭一聲不吭,又看向蘭芝。
“前些日子你學的那個舞呢?”
“那個,媽媽是想讓她學?”蘭芝猶豫。
“怎麼?”許媽媽拂過耳邊碎發,“你若是心疼她,最好的辦法就是教會,不然你覺得在我這樓蘭院裡無才無藝的,都會被送去什麼地方?而你們這些讓樓蘭院在七夕那天丟臉的 ,又會有什麼結果?”
許媽媽幾句反問,在場除了黎洛外的幾個姑娘都明顯的沉默了,嚴肅的氣氛讓黎洛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見沒有人回答,許媽媽冷哼一聲留下一句,“樓蘭院不養廢物。”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