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 謝音總覺得最近怪怪的,可說……(2 / 2)

小白內求修行記 謝音 10927 字 10個月前

她估計是淩豔或者阿阮,要是現在切出去看,一會翻楚卿的動態還得從頭找,她嫌誤事,就沒理會,繼續自己的變態偷窺大業。

這一弄就直到深夜,謝音才算都整理完。

等謝音切出去一看,消息是楚卿一個多小時以前發來的,上麵寫著——

關注我,不然拉黑你。

謝音嚇得想不到這消息都一個小時了人家也沒拉黑她,隻是慌張趕緊關注他,然後開始打字編造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一個多小時沒看到,討得人家彆拉黑她。

字還沒打兩個,楚卿一個語音打過來了。

啊,謝音想到,這個軟件不互相關注打不了語音的。

謝音這個時候早忘了之前在房間裡做了跑乾淨的決定,隻知道趕緊接語音。

“喂?”楚卿的聲音很乾淨、清朗,此刻對謝音來講卻是鬼魅。

她深吸一口氣,“我在。”

男人的笑聲傳來,“我以為你會一直偷窺下去,不敢再跟我說話呢。”

謝音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楚卿似是知道她張口結舌的樣子,自顧自說道,“怎麼,這就想跑了?”

謝音心說,你女友那麼好,我不跑要自取其辱嗎?

見謝音不回答,楚卿說,“看來某人是不想跟我說話,算了算了,我……”

“不是,不是!!”謝音趕緊否認,她緊張地氣都喘不勻,“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音問不出口關於他女友的事,甚至連興師問罪的勇氣和資格都沒有,他從沒承認或者許諾過什麼,隻不過是同她說過一次話而已。

可讓謝音以朋友身份繼續和他相處她又心苦,更不用說楚卿這人曖昧起來沒什麼道德感。

以前他沒女友時,謝音可以接受這一點,現在楚卿有女友了,謝音不能對不起那樣一個溫婉的姑娘。

想著這事,謝音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楚卿應付著,有點走神,等她反應過來時,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掛掉了。

轉天,在其他房間走神聊天的謝音被淩豔堵個正著。

淩豔冷靜又帶著威脅地說,“走啊花花,咱們聊聊,還是你想在這說?”

謝音人麻了,她可不想在外麵光屁股,“換地換地,你開我跟著。”

想是這麼想,結果謝音一跟著淩豔進去新地,哦豁,阿阮也在。

她硬著頭皮上麥等著,一言不發,可也不敢閉麥。

淩豔率先發難,“你說你也不傻,他什麼人你不知道是嘛?還不來了。除了他我們都不是你朋友了唄!”

阿阮也不知道是廣西還是廣東的口音,一個勁打圓場,“哎呀,你不要這麼凶花花嘛!小姑娘嘛,少年慕艾很正常啦!”

謝音正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就聽禮物巨大音效的聲音,她趕緊拿起手機看,就看到阿阮送了她一個巨貴的虛擬禮物。

阿阮和氣的聲音繼續傳出來,“花花現在看明白就好了啊,多好的小姑娘。”

謝音不習慣被人這麼直白的誇獎,“我不好,阿阮你不要送我那麼貴的東西,我沒錢還不起。”

“不要你還,你開心就好啦。”

謝音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人這麼直白的和她說隻是希望她好。

她知道她是個缺愛缺到卑微的孩子,想著想著連道謝都忘了,加上楚卿的事,眼裡慢慢蓄起淚珠,想開口說點什麼卻抽搭起來。

淩豔一聽那邊的動靜就炸了,“你還哭!他是個人渣,你……”

他聲音尖利,罵得謝音更委屈了,開著麥不管不顧的哇哇哭,後麵直接把淩豔的聲音打斷了。

阿阮服了淩豔這個傻子了,“哎呀你快閉嘴吧,淩豔你個單身狗一點也不冤。”

“我怎麼了!好像你不是單身狗似的!你不還是要靠家裡相親!”

阿阮軟軟的笑,像團棉花,“我是需要家裡相親啊,我認啊,我開心,你不不認嘛?”

謝音情緒來得快去得快,聽淩豔被阿阮說得內傷一下就笑了,一邊笑一邊把沒流完的眼淚擠出來。

阿阮笑道,“你看又高興了,淩啊,你犧牲得多值。”

房裡哭的、笑的、罵的,亂套誰也聽不清誰,三個人的房間搞出三十個人的氣氛。

謝音把手機放在枕邊,抱著被子又哭又笑的,平躺著沒看屏幕,鬨了好一會。

終於,謝音情緒平複了,慢慢他倆也不吵了,淩豔問她,“花花,楚卿女友回來了,你怎麼辦。”

謝音苦笑,“能怎麼辦,我又不是什麼妖豔賤貨,人家姑娘那麼好,我還能插一腳不成。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躲誰啊?”

謝音猛地拿過手機,麥上果然多了一個白頭像,謝音那一瞬間真想死啊,淩豔真該死啊!!

楚卿不放過她,繼續不緊不慢地問,“來,花無,問你呢,躲誰啊?”

謝音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敢吱聲,生怕說錯了哪個字倆人就是永彆。

但是想到這謝音又暗罵自己,不永彆你還想乾嘛!想屁吃呢!

楚卿這人於謝音,那真是天邊的月。

她甚至覺得,她知道世上有過這樣的人就夠了。

用謝音的詩說那就是——

知己懸似枕邊月,何貪朝夕聞來賓。

她這樣的人能認識他就足夠幸運了,至於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花不花心,為人如何,這些都不是她需要管的。

即便楚卿親口告訴她自己的身邊有多少女人,有多花心,甚至在他住的山下有多少女人在等他隨時親近,謝音都無所謂。

謝音一直覺得愛上另外一個人是個很私人的事,那種因為愛導致雙方不能做自己的橋段她深惡痛絕。

她愛楚卿,可楚卿是自由的。

反倒是謝音怕自己的愛被人知曉,怕自己這種私自的妄想會影響到楚卿。

所以說,其實淩豔和阿阮一直想告訴她的東西謝音一直知道,甚至知道得更為詳細。

因為楚卿這人,為人很多疑。

楚卿想確定一件事,絕不會相信這人嘴裡說了什麼,他會想儘辦法去試探。

所以他為了確認謝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問過謝音無數旁人聽起來荒唐的問題。

而且楚卿會各種翻過來調過去的問,不是在一時片刻,而是隨時隨刻,他要觀察謝音的選擇,來看謝音到底值不值得他深入了解。

在這個觀察的過程中,如果被觀察者的任何觀點自相矛盾,或者邏輯混亂都會讓楚卿興致懨懨。

謝音清晰地知道這一切,甚至對這種被觀察感到興奮,她無比坦誠。

這種近乎被解剖的溝通讓謝音很興奮。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剖析她的。

這種近乎精神視奸的行為讓她愉悅,謝音不屑做任何遮掩,她和楚卿是一種人,她對楚卿的觀察期早就悄咪咪結束了。

現在楚卿反過來觀察她的行為對於謝音來說就像是什麼額外的贈品,天知道謝音和楚卿私下的聯係裡有過多少次精神上的高潮。

那種,啊~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貧瘠的愉悅。

也就是在這種交流的頂峰時期,她從楚卿那裡得到了“空空”二字。

漫天回憶帶來的興奮讓謝音的聲音變得纏綿,“躲這種行為,隻有在對方想找的時候才能成立,不然就叫離開了,你覺得呢?”

楚卿“啊”了好長一聲,笑聲低低的,“有道理。”

謝音聽著也不自覺地笑,剛想說什麼卻發現房間被淩豔關掉了。

第二天,就在謝音遺憾回味這些記憶和腦子裡那點不多的道德時,淩豔過來和她說,楚卿和他青梅竹馬分手了。

謝音聽罷心情十分複雜。

是不是因為我?我破壞了人家的感情?我也太惡心了吧!

是不是因為我?楚卿他是為了我嗎?天啊!

是不是因為我?要不我還是跑吧,留個道德底褲在表明下態度啊!

要是被人罵我還是認了吧,這就算小三了吧,雖然我可能其實是小四、小五……

謝音忐忑躊躇到麻木時,楚卿給她打了語音過來,倆人又一聊就是半宿。

那晚,楚卿給她講了個事。

他以前有個認識很久的女孩,他心裡認定她做女友打算公開了。

楚卿叫了一堆自己的朋友來吃飯,飯桌上沒明確說什麼,他的朋友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吃完飯,楚卿有點喝多了,那個女孩把他扶到酒店後,轉身又出去跟那些朋友玩去了。

他第二天就跟她分了。

楚卿講到這有點沉默,他很罕見地問了一個讓謝音覺得弱智的送分題,“你知道我為什麼跟她分了嗎?”

謝音在手機這頭,眨了眨眼,頗有點大發慈悲地配合著回答道,“因為她拋下了你。”

楚卿簡短又快速的從嗓子裡蹦出個“對”來,然後繃著沒說話。

謝音的直覺非常靈敏,她知道這不是楚卿而今這個浪蕩樣子的根本原因,但是他對她說出這種明確而脆弱的廢話已經是對她敞開心扉了。

可她很笨拙,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不會像那個女孩一樣,謝音更不可能說出她對楚卿近乎虔誠的感情。

說句不好聽的,倆人也就是網友,許諾什麼太假。

而且,楚卿也不是隻有她謝音一個。

後來的日子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世界裡慢慢沒了淩豔、沒了阿阮,隻剩下楚卿。

謝音一點點地看著眼前這個單一的人慢慢豐滿起來,楚卿在她眼裡從住在山裡舞文弄墨、偶爾撫琴的少年郎變成了也會打遊戲,逛超市的少年郎。

楚卿還會大晚上去找和尚喝酒、打麻將賭錢。

謝音那天找他找不到,和其他朋友說起楚卿,一時間那堆精神病犯了,戚戚哀哀戚戚地哭,然後被半夜喝多了從山中回住處的楚卿堵了個正著。

楚卿聽謝音在哭自己,不由得笑道,“我說我今天怎麼輸了大半夜給和尚,原來是有個人在哭我。”

喝多的楚卿聲音發飄,愈發得像他自己詩中“懶聽紅燭殷殷語,不愛清宵細細長”的味道。

謝音一哭腦子就不在線,她忍著軀體化的疼,小心翼翼地問輸了多少。

楚卿壓著酒勁平靜與她道,“四千多。”

“你喝那麼多酒就不怕找不到路,睡在山裡凍死?”

楚卿嗬嗬笑,“喝得不多,是那和尚自己釀得度數高,六十多度。拿筷子沾了,用火一點燒得可旺了。”

楚卿那晚回來也沒說多久的話就醉了,謝音擦乾了那點閨怨寫了首詩記他——

山煎薄酒一壺春,怯露滴火點絳唇。藤輕身酣逐絛柳,穹碎江白夢三樽。

謝音自己很滿意,楚卿醒了以後卻說寫得不是他,謝音翻了個大白眼,心說你懂個屁。

再後來啊,楚卿不知道動了什麼心思,問謝音的收入。

謝音是個社會層麵的廢物,不光沒錢,還有一屁股債。

有多廢物呢?

她是個INTP。

謝音被楚卿問到這個問題時,罕見的為自己的廢物感到一回懊惱,她坦承沒錢。

楚卿聽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同謝音說,“你若有錢,為我在山裡造一座房子,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這句話讓謝音恍惚,她記起有一次楚卿對她說,“阿音,我在山上經曆的人情世故一點也不比山下少。”

謝音那一刻實打實地羨慕起有錢人來,她知道,楚卿在考慮兩人的可能性。

楚卿是個摩羯座,他認真考慮過兩人很難有結果後,開始疏遠謝音。

口嫌體直的那種。

謝音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發現楚卿在躲著她,可有時候也會實在忍不住找她。

謝音是個雙子座,她不為得不到楚卿煩惱,她隻想愛這個男人時能觀察到他就好了。

謝音對於摩羯座考慮沒有以後就遠離這事深惡痛絕,乃至後來她看到一部爆火動漫中的女角色恨罵“死摩羯佬”時深以為然。

死摩羯佬。

當然,謝音也不會去逼楚卿接受她的觀念,她選擇給楚卿無限包容和“我一直在”的信號,她很清楚楚卿那副清冷的樣子下到底缺什麼。

於是謝音開始每天開著聊天室,有人說話就閒聊,沒人說話她自己一掛在那掛一天複一夜,自己忙彆的事,也幸好當時大家都出不去了,沒人說她什麼。

謝音的想法是——

楚卿,你隻要想找我,不用絞儘腦汁說什麼,不用怕尷尬,隻要你想找我,我隨時在。

至於楚卿去彆的房間時,謝音看到了也不會跟過去。

這種男人,逼不得。

就在謝音空度長日時,一些變化在她不自知時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