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鬆雪影視公司,池景眠沒有回學校,而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翻開劇本,順帶等顧晏飛過來接他。
今晚就是顧家和蘇家的飯局。
池景眠沒有顧晏飛一眼就能看懂劇本,了解人物的本事,隻能趴在桌子上,從包裡拿出一支筆一個筆記本,一頁一頁地翻著劇本,像是看天書一般,逐句逐字,看懂每一行字,時不時在筆記本寫一兩句他的見解。
天色漸黑,眼看著時間臨近,他才給顧晏飛發消息,告訴他的位置。
還沒看到一半,顧晏飛的車就停在外邊。
池景眠認得出,不用顧晏飛下車,他就急速收拾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包裡,把包甩到肩上,飛跑過去。
他還沒打開後座的門,顧晏飛就出來,指著副駕駛的位置,“坐這。”
池景眠沒啥講究,“坐哪裡都可以。”
顧晏飛微微挑眉,反問:“你確定?”
嗯?怎麼不確定了,坐後麵會發生什麼事嗎?
池景眠疑惑。
顧晏飛很輕地笑了下,“今晚你的身份是我男朋友,我的副駕駛隻能是你坐。”
池景眠不出聲了,燥著一張臉坐進副駕駛。
車順著車流開進大道,夜色降臨,路兩邊絢麗的霓虹燈一閃一閃。
池景眠打了個哈欠,看了一下午的眼睛才得到幾分滋潤。
顧晏飛側目看他一臉困倦的樣子,“昨晚睡不好嗎?”
池景眠搖頭,眨了眨眼,低頭揉了揉眼睛,“沒,就是看了一下午的劇本,好累。”
顧晏飛向他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池景眠掏出包裡的劇本,炫耀的小眼神讓人移不開眼,“熟不熟悉?”
顧晏飛點頭。
他開心地笑了兩聲,才把他找李岱幫忙,以及被胡騫考驗的事說了一遍。
顧晏飛想了下,胡騫他聽過他的經紀人林眉說過,兩人曾在同一所經紀公司乾過,搶過藝人搶過資源,林眉說起她時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說她拚說她狠起來不要命。
顧晏飛看了眼逼進的車尾燈,放慢速度,微微勾起嘴角,順著池景眠期待的小眼神,誇了他兩句,才說:“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池景眠癱在座位上,翻著劇本,發出嘩啦啦的翻頁聲,他崩潰道:“我恐怕得整理出一本十萬個為什麼供你參考。”
“可以試一試。”
“繞過我吧。”池景眠仰天哀嚎,“讀書真使人腦大。”
顧晏飛眉眼很放鬆,絲毫沒有一點等會要應對父親逼迫的壓力,“你要把角色演出來,可以先試著讀懂人設。”
池景眠眨了眨眼睛,攤在座位上閉眼裝死,“我不想思考。”
“要不,我讀一句你幫我分析?”
“可以。”
等到達目的地,池景眠咂舌:“早知道今天上午去找你了,也不用抓著頭發發狂。”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在顧晏飛的幫助下,池景眠對謝木槿這個角色的人設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很多隱藏的細節,顧晏飛也隻是單靠他念出的對話,就能猜他的心理變化。
厲害,池景眠不屑著臉,對顧晏飛比了個大拇指。
正值大關卡考驗,這些天感情專家盯他們盯得緊,也不偷懶了,每時每刻就趴在彈幕後,露出一對貓貓眼。
看到池景眠的情緒表顯示:崇拜50%,心動30%,自卑20%。
他心裡歎了口氣,見不得池景眠這樣。
但池景眠一貫會藏,如果不是感情專家有權限能看到改造者的心理情狀,恐怕沒人能知道。
兩人走進飯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裡邊的包間。
池景眠扯了扯顧晏飛的衣服,“你現在的這個爸應該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人吧。”
顧晏飛麵色平靜:“不會的。”
池景眠鬆了口氣,不殺人就好,他就一條小命,留著回到原世界呢。
顧晏飛安慰他一句,“把他們當NPC就行。”
推開包廂門,人還沒見到,就聽見一陣笑聲。
池景眠拉住顧晏飛,傾耳偷聽。
隨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淼淼我小時候抱過,小嘴巴能說會道的,也是我從小看到大,我兒子能把淼淼接回來,是他的福氣。”
聽這話,是顧晏飛在這個世界的父親—顧先幗無疑了。
接話的應該就是蘇淼的媽媽了,她笑道:“淼淼人小鬼大的,鬼點子多,小時候經常闖禍,就靠一張嘴把人哄得喜笑顏開。”
哈哈哈,又是一陣笑聲,聽起來挺像是一場其樂融融的家庭聚會。
顧先幗歎氣,“就是可惜了,自從他媽去世後,他就變得少話了。為了鍛煉他,也是從小就把他放國外生活。”
“虧欠晏飛太多了,我心疼啊。”
正妻還在病床就把小三帶回來的人會心疼兒子?更何況這事人儘皆知,居然還能厚著臉扮演一位好父親。
池景眠忍不住唾棄,“真虛偽啊。”
顧晏飛:“很常見。”
池景眠眼神陰沉,看著飯桌前泫然述說自己對兒子的虧欠,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老臉,心裡直犯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