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類人從來沒有好感。
“晏飛這孩子最近真的是不守規矩了,都這個點了還沒來,一群長輩就等著他一個人,最近太慣著他了。”
顧先幗板起臉,和剛才那副麵孔是兩個樣。
蘇淼母親站出來,“哎呀,聽淼淼說晏飛這段時間也挺忙的,可能路上有事耽誤了。”說著,對一旁安靜喝飲料的蘇淼比個眼色。
蘇淼尷尬笑了兩聲,“是的,他最近挺忙的。”,說完,又默默低頭,兩手捧著杯子咬管子。
蘇淼母親不滿地看了她一眼。
蘇淼眼珠子轉了兩圈,就是不看她媽。
這時顧晏飛和池景眠才走出來。
“晏飛來了啊。”蘇淼母親想著站起身迎接,當看到他身後跟著走出來的男生,愣在原地。
顧先幗臉上自豪的笑瞬時消失。
池景眠兩眼彎彎,“叔叔們好,阿姨好。”
池景眠不作妖的時候特彆的乖,兩隻眼睛清澈明亮,黑眼珠像一顆黑葡萄,微笑時彎起漂亮的臥蠶,無暇紅潤的膚色,很容易給人這孩子健康又乖巧的第一印象。
顧先幗啞火,隻能把矛頭對準顧晏飛,厲聲質問他:“明知道今天的不飯局不方便帶外人,你這是存心找事?”
“抱歉,我以為是和蘇家吃飯。”
顧先幗先前怕把話說太明白,顧晏飛不會出席這場飯局,也沒想到最後石頭居然砸到自己腳上。
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給他惹過事,和其他家敗家不學好的兒子對比,顧晏飛絕對擔得起他在外的麵子,誰見了他,都羨慕他把兒子教育得好。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居然三番兩次落他麵子,不聽話!
顧先幗板著臉,“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顧晏飛沒開口說話。
池景眠靦腆乖巧的微笑掛不住了,他演起來也是有九分像。
包間氣氛全然沒了方才的火熱。
蘇淼母親於心不忍,隻能出來活絡氣氛,“沒事沒事。來,過來坐啊,彆站那。”
池景眠甜甜笑道:“謝謝阿姨。”
蘇淼母親眼神變得複雜,隻能勉強地笑著說不用客氣。
說實在的,她心裡也不滿顧晏飛帶外人來,這場飯局本來就是商量她女兒和顧家的婚事,有個外人在,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也不好說是晏飛存心故意的,這孩子她從小盯著長大,人品好成績優秀有上進心,長得也好看,不像彆家公子,每天混在酒吧,染了一身煙酒味。
而且,這小孩看著就乖,也不能遷怒他。
知情人蘇淼拚命咬著吸管,不讓自己笑出聲。
服務員陸續把菜端上來。
即使心裡壓著一股怒火,顧先幗好歹也是飯局發起者,就當忽略顧晏飛帶回來的朋友,招呼著蘇家人吃飯。
“來來來,吃吃吃,這個季節的青蟹正肥美。”顧先幗指揮服務員給人倒酒。
蘇淼父親和顧先幗互相敬酒,隨後聊起天,蘇淼母親就在一旁時不時搭話。
蘇淼隔著桌子,朝池景眠眨了下眼睛,又對他舉起酒杯。
沒等池景眠擺手拒絕,顧晏飛就把他前麵的酒杯挪走,給他倒了杯果汁。
蘇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微笑著,兩眼眯眯盯著他。
池景眠:“......”倒也不用露出這副表情。
顧晏飛問:“要吃什麼?”
池景眠心想著,砸場子也得把肚子填飽,而且這桌上的食物也隻有在他家沒破產之前吃到過,不吃白不吃,不能虧待自己。
“什麼都可以,不挑食。”
沒一會,池景眠就被投喂得滿嘴油光,低著頭猛吃。
桌子一道酸甜口的食物是池景眠吃得最多的,顧晏飛默默記在心裡,轉頭拿了個青蟹放自己碗裡。
從小就接受嚴格禮儀教育,顧晏飛在處理螃蟹上可謂是行雲流水,拿起蟹八件,剪去蟹腿,敲開蟹殼,剝去蟹腮等不能吃的部位,最後再細細刮出蟹黃蟹肉,一整套動作看得人賞心悅目。
顧先幗看了一眼,露出滿意的笑容。
蘇淼父母很有眼神,見狀開口連連誇讚他家會教孩子。
顧先幗更滿意了,轉眼一看顧晏飛身邊坐著的男孩吃沒吃相,活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他蹙眉,不滿顧晏飛怎麼會交這種朋友。
他放下酒杯,意有所指,“晏飛,淼淼也很喜歡吃螃蟹。”
池景眠咬著筷子,抬起眼睛巴巴地望著顧晏飛手裡的小碗。
“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顧晏飛也沒多猶豫,放在了池景眠麵前,這本來也是要給他的,隨後也沒說話,轉頭又去拿了一個。
顧先幗一口怒氣卡在胸口,也是聽話了,還知道再去開一個,這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蘇淼本來在一旁看好戲,被她媽手寸頂了下,隻能不滿地努了下嘴,笑容滿滿地給顧先幗夾了點菜,“叔叔,沒事的,我可以自己開。”
顧先幗感歎,“我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一個女兒,還是女兒貼心。”
“晏飛能把淼淼娶回來,也是圓了我的心願了。”
蘇淼父母相視一眼,見顧家終於說起了今晚的主題,趕緊符合幾句。
兩家人也沒問孩子的意願,自顧自地聊起這件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