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貧窮的小鎮——皮埃塔。一條窄小的破爛街巷。臟亂的地麵上跪著三五成群的少年。腳踝套著粗重的鐵鏈,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自由已被完全剝奪。
人販子們一手操著腰,一手揮動皮鞭,嘴裡不住地喊:“看看我這幾個,身體多壯!”“買幾個回去吧!又有力氣又能乾活!”熱鬨的叫賣聲,僅僅是在出售商品。
穿著稍顯富貴的人,一臉嫌棄地走過,捏捏少年結實的臂膀直接踢上一腳。
在一片棕黃中,我是凸顯於紙麵的白。安靜地跪立在嘈雜的街頭,冷漠得與塵世格格不入。周圍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包圍在我身邊貪婪地望著我,卻都因昂貴的價格忘而卻步。
“哇!太漂亮了!”
“算了吧,這價錢不是隨隨便便出得起的。”
“他不會想賣給貴族吧?”
有覺醒者混在其中,卻絲毫不能察覺我的妖氣。
與我一同帶來的五名少年已被陸續買走。這次拉基沒能來。他仍被關在地下監獄中,不見天日。猥瑣男在我旁邊賣力吆喝:“這個女人也是名門之後,看這相貌,而且又知書識禮——”雲雲。
頭埋得更低。額前勉強算是劉海的淩亂碎發擋住了大半的臉。
可惡,像猴子一樣讓人參觀。忽略四周的所有人,趁著機會探察城內的妖氣。
沒猜錯的話,那股貌似普通實則深不可測的妖氣就是伊斯力。真是驕傲的人,不好好隱藏的話可會被發現的。
忽然,湧動的人群安靜下來,分開一條窄窄的通道。兩個衣著富貴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是理所當然的神情。貧窮之人對他們有天生的畏懼。
猥瑣男趕緊迎上去,獻媚地說:“兩位看看吧,絕對難得一見的美人。”
一襲黑衣的男人,輕蔑地冷“哼”一聲,伸手抓住我的頭發猛地一扯,強迫我抬起頭。“嘶——”痛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慍怒地對上他的雙眼。他明顯一愣,然後饒有興趣地說:“果然不錯。”身邊的另一個人也點頭附和。
“當然,這女人也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不用多說,看這相貌就知道是上品,所以價格也……”猥瑣男又開始新的一輪宣傳,一心一意想把我賣個好價格。
而引起我注意的是漸漸向我靠近的妖氣,伊斯力。是巧合嗎?
眼前男人的臉越放越大,一下拉回我的思緒。那個身材稍顯肥胖的男人,捏著我的下巴,目光一寸寸掃過我的眼、鼻、嘴。“的確不錯。”仔仔細細地觀察許久後,他做出這樣的評價。
毫不客氣地轉開臉,拚命搖頭甩開他的手。
他高高地揚起手,肥厚的手掌直接打向我的臉頰,“老實點!”
臉偏向右邊,火辣辣的痛,長發胡亂散開。屈辱地咬著下唇,垂下頭。
猥瑣男眉開眼笑地接過黑衣男遞給他的袋子。沉甸甸的,是滿滿的金錢。“那就請帶她走吧。”連眼都眯成縫,極其討好的語氣。
黑衣男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拖起來,“走!”
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膝蓋卻因為長久地跪立陣陣發麻,忍不住又跪在地上。
對方明顯對我這樣缺乏恭敬地態度十分惱火。用力把我上身提起來,兩記耳光利落地甩到臉上,一時竟感到頭暈目眩。
“起來!”肥胖男一腳踢上我的背,一陣陣麻木的疼痛。
黑衣男鐵鉗一般的手握得我手臂生疼。使勁抽回自己的手,歇斯底裡地大喊:“放開我!我才不要當奴隸!”利聲地尖叫,穿透耳膜。
不動聲色地躲開肥胖男揮來的圓乎乎的手臂,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嘴裡不住地念叨:“滾開!滾開!”虛弱的口吻又像是哀求。
不理會肥胖男的拳打腳踢,用身體重重地撞向黑衣男,他一下子倒在地上,臉上寫的全是驚愕,實在不相信區區“弱女子”竟然能把他撞倒。再躲開隻怕會露出破綻,隻好任由肥胖男抓住將我的手反綁在身後的麻繩,向後一拖,我的後腦重重地砸在地上,頓時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