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諒的後腦勺,安撫他緊繃的神經,兩人彼此嘴巴湊在對方的耳朵旁,諸伏景光的聲音很輕,“以後不能坐在窗台上知不知道,這樣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諒想起蘇格蘭讓他跳窗台那次,不明白蘇格蘭為什麼現在反而這麼謹小慎微,但是他也不在乎這個,他抱著蘇格蘭的脖子,“對不起,我錯了,你彆生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諸伏景光捏了捏他的耳朵,“以後再有什麼計劃,要提前跟我溝通好細節,今天這樣的事,不許再發生。”
“好嘛好嘛。”諒腦袋湊到蘇格蘭脖子附近蹭來蹭去。
諸伏景光發現,諒以前雖然也會親近他,但是不會這麼黏糊,現在怎麼好像是饑渴的在尋求某種慰藉一樣。
之後兩人去秩父山看室女座流星雨的時候,也證明了這點,諒確實變得更粘人了,不是拉著他不肯放手,就是主動貼過來。
分開後,諸伏景光約萩原研二見了一麵,兩個人還都挺忙的,萩原研二全國各地的出差,下飛機的時候萩原研二才收到諸伏景光的短信,他立刻就回複了,“飛機剛剛落地,這幾天有休假,你想什麼時間見麵都方便,地點也是你方便就可以。”
對於同期畢業去做了什麼,萩原研二心知肚明,除了每年約好固定見麵的時間地點,那兩個家夥幾乎不會聯係他,突然說要見麵聊,肯定是有急事。
“米花市立醫院放射科,下午五點,我等你。”諸伏景光回複的很快。
“醫院啊。”萩原研二刪掉信息,然後打電話預約了一個呼吸內科的號,對麵讓他下午三點半以前到醫院即可。
到醫院以後,還稍微等了一會叫號,他聲稱咳嗽胸悶,醫生果然讓他去拍一個肺部CT,放射科人很多,萩原研二看了看,至少要排隊半個小時,於是他買了一瓶烏龍茶,站在窗邊等。
直到看到諸伏景光出現走過去排隊,萩原研二才站到了他身後,諸伏景光是從急診通道過來的,顯然也是正規途徑。
放射科在一個獨立的區域,進入這個區域後就不允許接打電話了,兩人進去後離開了排的很長的隊,走到了這邊樓道儘頭的窗邊。
“突然找我,一定是急事吧。”萩原研二側著身,把諸伏景光擋住了大半。
諸伏景光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有一個小朋友,有抑鬱症和焦慮症,最近他突然變得很粘人,總喜歡貼上來,他的呼吸讓我覺得……有些饑渴?”他有點不確定,因此用了疑問的語氣,然後繼續道:“因為他才17歲,我有些擔心,是不是……”
“是不是你影響到他的性取向了?”萩原研二挑眉,看著好友的神情就能猜到他後續想要說什麼,他直白的問道:“你覺得是|xing|饑渴嗎?”
見諸伏景光思考著不語,萩原研二基本有了判定,“應該不是吧,17歲,青春期,身體趨於成熟的階段,如果是的話會有反應的,你也不會對答案猶疑不確定。”
“按照你說的,如果他的抑鬱症和焦慮症有醫生確診過的話,那這種饑渴表現極有可能是皮膚饑渴症。”萩原研二察言觀色的本領本就遙遙領先,再加上在阿美莉卡進修了一段時間,不用諸伏景光回答就確定了答案,於是繼續道:“確診過啊,那問題挺嚴重的。”
“怎麼說?”諸伏景光對心理問題隻是一知半解,他還是相信萩原研二這個心理學專家的判斷。
“如果焦慮轉為狂躁,再加上他本身已經到了這種程度的抑鬱表現,如果沒有得到醫生即使正確的乾預,未來可能會發展成雙相。”萩原研二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雙相情感障礙幾乎沒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萩原研二從諸伏景光的詢問中就意識到,這個17歲的小朋友可能沒有辦法跟他來見醫生,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代為問診的情況,而且對方極有可能是犯罪組織的一員,才讓諸伏景光行動如此束手束腳。
“知道他抑鬱焦慮的原因嗎?如果能從源頭解決問題,可以先把症狀緩解了,其他的慢慢再說。”萩原研二獲得的信息還是太少了,隻能提出一個假設看是否可行。
諸伏景光也明白,他把諒的事大概跟萩原研二說了說,孤兒被組織掠走,本身具備很強的記憶力和學習能力,起初防備心很重,獲得信任後就變得很乖,近兩年會焦慮到睡不著覺,吃什麼都吐,還會咬自己,以及諒之前吃了什麼藥,諸伏景光也記得一清二楚。
萩原研二迅速對諒進行了畫像,在諸伏景光停下來以後,問道:“能確定他的記憶力是後天訓練的,還是先天的嗎?”
“不太能確定。”諸伏景光這也是實話,畢竟諒從來沒提過,他也沒問過,“這個很重要嗎?”
“是這樣,如果是後天訓練的,離開他現在的環境,讓心情緩解放鬆並不難,但如果是先天的,比如超憶症,那他的抑鬱焦慮可能都是隨著年齡越大記憶的越多,而被引發的,改變環境或許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是作用肯定沒那麼大。”
萩原研二有點想抽煙,但是這裡肯定不行。
“簡單來說就是,對於超憶症患者來說,記憶是割不斷的東西,痛苦的記憶帶來的折磨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一般來說醫生都會建議超憶症患者生活環境單純,親屬朋友儘量為他創造美好的記憶,並且保證足量的睡眠,培養樂觀的態度,你這位小朋友,恐怕都難做到。”
諸伏景光皺著眉,眼神變得不善,萩原研二覺得手癢,同期這表情太可銬了。
“你這樣真的很像教科書級彆的想要殺人的表情啊景老爺。”
蘇格蘭特有的神情一下子破功,諸伏景光無奈的笑了笑,“你怎麼也跟陣平學。”
“這有什麼的,我也不介意你跟我學叫小陣平。”萩原研二笑了笑,見氣氛鬆弛下來,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彆繃得太緊了,小陣平說過,心浮氣躁乃大忌,都一樣的。”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憋火。”諸伏景光明白萩原研二的好意,兩人也聊了許久,差不多該分開了,於是又問了幾句鬆田陣平和伊達航的近況,並且讓萩原研二知道降穀零的情況也還好以後,他們便各自離開。
當晚好多組織成員看到蘇格蘭在組織的訓練場拿槍發瘋,靶場的靶子被他清了一波庫存,私下裡都說他是‘靶場清理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