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執法弟子們心中一緊,他……(1 / 2)

暮色漸涼,雲影青黛。西京閣頂星光細碎,鋪灑一層溫柔的銀色光輝。

屋內鮫油銅燈燭火暗淡,四角夜明珠幽幽如靄。江雲清依著書桌竹椅,目光散漫,盯著屋頂發呆。暖色光線包裹著他的身形,使他溫潤如玉,似三月春風,泉水淙淙,動人心脾。

廊坊秘境裡,他與其他弟子進入一處遺跡。眾人穿過長廊,來到空曠庭院。

空氣中蕩漾著詭異的能量波動,極深處的宮殿魔氣衝天,赫然是魔族的手筆。

下一秒,殘破蕭瑟的行廊消退,濃鬱霧氣漫天而來。

他和葉師弟被困在一處小天地牢籠,靈力儘失。

無數魔族湧上前來,欲取他性命。多虧葉師弟以身抵擋,他才得以施展法器中的陣法,破開魔族圍困。

霧氣散去,他重新回到庭院。

古樸落敗的古樹枝乾緩緩移動,木質樹乾與地麵摩擦,發出古怪的哢擦聲。

由遠及近,令人頭皮發麻。

短暫反應後,他護著師弟師妹們退入來時的大殿,眾人苦守三天三夜。靈氣耗儘前,他偶然發現機關,借著彙聚的天地靈力,冒險使出宗門秘法,擊敗樹妖後,他便失去意識。

再醒來後,他已回到了宗門,小師妹告訴他,他靈脈受損,已昏迷五日,師尊吩咐他好好養傷,切莫自責。

原是師門弟子死傷過半僅有十餘人歸山,同入秘境的宗門弟子也死傷慘重,造成這一切的內賊便是神秀峰葉久歌。那人疑似通魔,被執事長老禁足在房內,不得擅自離開。為給仙門上下一個交代,宗門長老們商議後決定,待葉久歌醒後,將合力開啟雲夢澤,回溯時光,一探真相。屆時各宗門掌門長老皆會到場。

想到這兒,江雲清不免頭疼,葉師弟素日膽小,不善言辭,性子雖有些孤僻,卻也絕非大奸大惡之人。他二人被困,若非葉師弟,他也不能很快地破解魔族陣法。

秘境受困,他並不記得對方有什麼可疑舉動,何來通魔一說。

江雲清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師兄,該喝藥了。”

一身穿繡枝梅紋上裳百褶如意月裙的少女,提著鏤空雕花木盒,施施然走近。

司嬌嬌端起藥碗放在案桌上,語氣嬌嗔,“師兄在想什麼,連我近身都未察覺。”

江雲清道,“葉師弟許是被冤枉的。宗門上下皆知葉師弟被師叔撿回山前,全村死於魔族之手。師叔嫉惡如仇,斷不允許自家弟子做出這等醜事。如今,師叔尚未歸山,於情於理也應待師叔回山再議。”

司嬌嬌瞪大眼,氣鼓鼓道,“師兄你太心善,根本不知他乾了什麼。他趁你沒有意識,竟然想殺了你。”

“你昏迷後,魔族趁機肆意屠殺仙門弟子,眾人與魔族糾纏,給了葉久歌可趁之機。好在錦陵仙子及時趕到,否則那魔頭就要得手了。”

“況且,若無人給魔族消息,他們又怎會知曉你們在什麼地方。”

司嬌嬌越說越生氣,她早看葉久歌不像什麼好人。一天到晚縮在神秀峰,陰氣沉沉,包藏禍心。看這次不就露餡了。

江雲清捏了捏眉心,昏沉的大腦有些空白,他總覺得自己的記憶缺了點什麼,但他仔細回想,卻也未發現異常。

司嬌嬌注意到自家師兄蒼白的臉色,訕訕閉嘴,羞愧道,“師兄對不起,你受傷生病,我不該對著你大喊大叫”

江雲清擺了擺手,“無妨,是我有些頭痛,和你無關。”見少女仍在自責,江雲清抬起指尖,敲了敲藥碗,“近日深寒露重,才短短幾息,藥竟有些涼了。師妹,可否幫我熱一熱。”

司嬌嬌連忙彎腰,手心貼近碗壁,瑩瑩霧氣自底端而出,一點一點包裹住碧色雕花瓷碗,月色下宛若一朵盛開雲端的玉蓮,搖頭晃腦,憨態可掬。

“師兄,藥好了。你快試試。”

江雲清接過對方遞來的藥碗,溫聲道了一聲謝。

司嬌嬌眉眼彎彎,抿著唇,低低笑了一聲,袖口繡著的嬌梅似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也越發嬌豔。

放下藥碗,江雲清像是想起什麼,囑咐道,“明日各位長老前往太和殿,開啟雲夢澤,你和師弟彆去湊熱鬨。”

司嬌嬌乖巧應了一聲是,趁著江雲清低頭的瞬間,悄悄做了個鬼臉。

才怪。懲治惡人這等美事,她可不能缺席。

“師妹,你的‘朝光散花’練得如何。修行一途,最忌雜念,心猿和意馬易影響修者心境,於你日後修行不利。”

司嬌嬌乖巧點了點頭,“師兄的教誨,我都記下了”看她家師兄,多關心自己,比隔壁峰暗害同門的惡人不知好了多少倍。呸呸呸,那個惡人,怎麼配和她家師兄相提並論,給她擦鞋,她都嫌棄。

江雲清蓋好盒子,心底歎了口氣,自家小師妹天賦異稟,可惜心中雜事太多,很難靜心。修行即修心,心不靜,一切皆是枉然。他抬眸溫柔地看著司嬌嬌,緩緩開口道,“送藥這等瑣事交給其他弟子,你安心修行便是。”

青年周身縈繞著溫和的氣質,讓人很難對他生出惡感。司嬌嬌對上師兄溫柔的目光,悄悄漲紅了臉,垂眸低低應了一聲是。

看著麵前故作乖巧的少女,江雲清哭笑不得,若沒有捕捉到少女星眸中閃過的狡黠,他恐怕就真信了。

粉裙少女離開後,江雲清麵色凝重,收斂笑意。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碎片,目光複雜地看著手中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