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分開了 去年的年份好不容易熟悉,……(2 / 2)

王琢如此優秀,考的很好,在三個最好的省理班裡分到了一班,何楚黎也進了一班。彆的學理化生的學霸分到二班三班。沈榆選理化政,到了六班。大家拿到分班結果後,收拾東西打掃衛生後就能享受寒假。過年之後再開學就不是一個班的同學了。

沈榆拎著黑色垃圾袋,王琢關上教室大門,最後他們一起離開教室下樓。倒也沒什麼沉重的氛圍,他們各自聊了聊寒假的打算,還說有機會一起出來玩。走到分岔路口,初見時枝繁葉茂的梧桐樹如今隻剩光禿禿的枝椏,王琢抬頭看,隻覺得“無邊落木蕭蕭下”。

沈榆也順著王琢的目光看去:“勸君更儘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這也不是什麼好的祝福吧。”王琢吐槽。

“那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王琢有點困惑地接上。“這好像更糟糕了。”

沈榆笑起來,“我想到一個好的,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王琢看著沈榆,眼神的含義並不確切,“總感覺……不一定。”

“沒關係,我又不是不在。”好像隻有在這種極限時候王琢才肯流露出一點點迷茫和困惑。但沈榆跟他一樣迷茫困惑,也給不了他任何答案。隻能說“我在”這種意義更朦朧和模糊的詞語。

最後說了再見就往不同的方向走。

沈榆回頭看王琢,王琢也回頭看沈榆,都是笑著的,都沒有停下往前的腳步。

在走回家的路上沈榆的手放在口袋裡,一直能碰到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他的分班結果。其實他包裡麵還有一張選科意向單,上麵填的是理化生。在那個中午,王琢跟他說抱歉的樣子讓他很難過,這種難過不是考試考得很差或者打遊戲連跪,是一直會生長的痛苦,會侵蝕他心智的毒。他去找班主任又要了一張選科意向單。

一整個中午,他坐在班主任給他安排的辦公室角落的閒置桌子旁,盯著選科意向表想。一開始想自己的成績,如果選了理化生肯定不能分到最好的班,再想選科製度之下他能倚仗的優勢是什麼……

中午他也困,意識恍惚看著陽光就想到王琢。想到王琢好像有很多沒說出口的話,他印象最深的是一句德語的我愛你。想到一起去東湖看落日和騎自行車,想到王琢在某些時刻看向他的目光,想王琢是否能跟他感同身受。又想到王琢在地下室裡麵的沉默。

辦公室空調好暖和,他在一片混亂的思緒裡墜入幽深的夢境。是深淵啊,他最極致的渴望與最恐懼的現實。夢裡王琢牽著他的手被千夫所指,他想拉著王琢逃跑,王琢卻定定地站著低著頭,他說,這是他罪有應得。

他拚命地告訴王琢,這不是罪過,他不必經受這種苦難。

沈榆被很響的午休鈴聲吵醒,夢裡零碎的片段仍然給他一種窒息感。他輕輕折起已經勾了理化生的選科表放進口袋,回教室放進背包,再沒有拿出來過。沈榆想到八月長安的一句話,“與其你眾叛親離與我相依為命,我更希望你得天獨厚,應有儘有,被全世界喜愛,哪怕彼此相忘於江湖”。

他也做出了選擇。

回到班上看到王琢沒太睡醒,一副懵懵的樣子,卻還是指指自己,意思是“有什麼不會我都可以教你”,那一刻沈榆幾乎想扯著他一起下地獄了。但是憑什麼呢,王琢這麼好的人,他怎麼舍得。於是他隻是笑著搖頭。他可以一直高昂著頭不屑一顧世人的一切,但他在王琢這會向世界低頭,再後退一步。

比起一地雞毛的悔不當初,將情感凝固成記憶裡的白月光與朱砂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