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袋不知道是曲奇還是什麼的餅乾。
挺貴,這一小袋五六百。
上課時,老師有了昨天經驗,下課時也叫住他,“陳裕,把這些拿回去讓溫溪做。”
他不懂,明明之前那兩年都相安無事地過去了,怎麼今年他偏偏和她這樣犯衝。如今,倒顯得他像是非要同她貼著,同她有交集似的。
於是,等到溫溪腳徹底好了,回學校上了幾天課後,陳裕就同溫溪說:“以後我們還是分開去學校,也彆一起回家。”
彼時,溫溪聽到後,點點頭,幾乎沒有猶豫,沒有任何停頓地回答:“好啊。”
語氣那樣輕快淡然,渾不在意的模樣。
陳裕平緩的步伐突然加快。
於是,溫溪後麵真就再也沒有同陳裕一起上下學,仿佛又回到了前兩年的狀態。
隻有陳裕自己知道,不是這樣的。
臨近五月,二模已過,比起一模,溫溪同陳裕成績都有進步。
同樣的,學校裡關於高考的氛圍更濃,什麼誓師大會也齊齊整上。
誓師大會舉行在下午。
即便不耐,大家也都沒缺席,大約對中國的學生來說,高考天然有種很重要很重要的使命感。幾乎對所有人來說,或多或少影響都有一些。
一番有些羞躁的宣誓過後,領導又發言個幾十分鐘,才終於結束。
活動一結束,學生們就一窩蜂地散了。
陳裕被趙祁臨扯著去校外看貓去了。
雖然誓師大會才剛結束,但其實平心而論,這氣氛挺難影響他們的,該玩還是玩,學的時候也不含糊就是了。
rua了會貓後,趙祁臨又叫上陳裕去打籃球,還有他們班上其他幾個男生。
往學校去的路上,趙祁臨眼尖一眼看到了在學校花壇旁坐著的苑媛,又呼朋喚友著。
但趙祁臨隻看到了苑媛,沒發現苑媛旁邊被花壇遮住身形的溫溪。
陳裕卻一眼就看見了。
自上次溫溪腳崴那事之後,他就極少和溫溪同行,自然的,交流也少。
她平日裡也總是溫溫淡淡,說不上哪不對勁,反正陳裕瞧著她這樣,心中總不大高興。
趙祁臨還在強烈推薦苑媛去看他們打球。嘴巴都要講起泡了。
苑媛本想拒絕的,但溫溪提出想去看看,於是就答應了。
學校有室內和室外兩個籃球場,不過這會去太晚,室內籃球場肯定被占了,就往室外去。
學校占地麵積其實不算大,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又在市區內,並非那麼容易擴大的。
這兩日天氣有些回溫,男生們都把外套脫了,一個個單薄著,大太陽照在身上,倒有種夏天的感覺。
陳裕抱著籃球走在最前麵,籃球在他手中來去自如,他個高,一抬頭就能瞧見他濃黑短密的後腦勺和清秀的耳廓,以及肩線流暢的背脊。陳裕有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韌勁,以及乾淨舒展。
籃球場分為多個圍網,每個圍網內有兩個籃球架,也分成了兩邊,到場地時,空餘的不多了,其中有一個,一邊有五六個人圍在一起打,另一邊是空的。
恰巧夠他們幾人打。
分好隊,場上形式變化,陳裕和趙祁臨沒在一隊。
苑媛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無聊地擺弄著手機,一會自拍一會刷朋友圈,時不時還上藍鳥逛逛。
“七號球衣那個是誰啊?好帥!個子好高啊。”
有路過的女生停步駐留。
“不知道哎,我覺得那邊那個三十號球衣的也很好看啊。”
苑媛聽見了,忍不住小聲地嘁了下,同溫溪悄聲道:“我尋思陳裕帥就算了,怎麼趙祁臨也被人誇帥啊。”
溫溪笑了起來,“那是因為你不喜歡他啊,也不能說不喜歡吧,隻是他長相不是你審美點上的類型。”
苑媛撇了撇嘴,小聲道:“也不是吧。”
這句剛好溫溪沒聽見,她專注看著他們打球。
趙祁臨性子溫和,又很開朗,連打球時,臉上也總是帶笑,看人時眼睛彎彎的,好柔軟的模樣,並不淩厲凶悍。
場上形式不停變化,趙祁臨趁機投進一個二分,他回過頭看她們倆,還衝她們倆比耶。
認識許久,溫溪也不得不感歎,趙祁臨真是長了張讓人喜歡的笑臉,從來不曾與誰紅臉,永遠樂觀,永遠溫和。
跟這樣的人做朋友會是一件很棒的事。
陳裕力挽狂瀾,微微起跳,抬手投進一個三分,汗濕的臉頰綻出一個笑來,他回過頭去看椅子上的人。
卻詫異發現那人並沒有盯著他,視線落到了他對麵的趙祁臨。
陳裕的心猛地一沉,一股酸澀從喉間上湧。很難以抑製的情緒,使得他臉上的笑唰地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