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偲回憶，她沒什麼印象了，隻記得那天她高興與老爸不再管她選了理科這件事兒，整個人沉寂在喜悅中，難免會疏忽掉自己身邊其他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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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辰市是秋老虎，上午的太陽熱辣又刺眼。

市二中大門口掛著喜慶的橫幅。

【歡迎新同學。】

程上仰頭看著，黑框眼鏡下的眼神有些默然，雖然他不是高一新生，但對於剛來這個學校的他，這個橫幅某種意義上也在歡迎他。

側頭在肩膀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頭走進校園，他對市裡的路況不熟，開學第一天來學校就遲到了。

暑假他來辦理轉學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教師樓，程上直奔班主任費老師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老師，還有一位穿著校服的女生，女生紮著高馬尾，雙手放在背後站在費老師的辦公桌旁。

費老師桌旁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穿著整齊，正在和費老師說著什麼。

“費老師。”程上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拘謹。

費老師聞聲抬起頭，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哦，轉學生是吧，怎麼才來。”

“老師對不起。”程上走過去道歉，“公交車坐反了。”

他和女生並排而站，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兒，在這個燥熱的秋天裡，這個味道像是一汪清水直吸他鼻孔。

是薄荷的味道。

“下次不準再遲到了，”費老師說了一聲，轉身看向他旁邊的男人，臉上帶著笑意，“薛副局長，我還是覺得現在文理都一樣，孩子喜歡什麼就讓她學什麼，她學著開心最重要。”

“嗯，”男人淡淡應聲，“我尊重她選擇了，都鬨這麼一出…算了，好好學吧。”

“是！”女生笑嘻嘻地答應著，“謝謝費老師，謝謝爸爸。”

從聲音也能聽出她很高興。

“耽誤了兩節課了，”費老師看了眼手表，“沒什麼事的話讓孩子回去吧？”

男人點頭，“嗯，去教室吧，認真聽課。”

女生轉身欲走，費老師看了眼程上，又喊住了她，“薛又偲。”

女生轉過身，“啊？”

“轉學生，”費老師指了指程上，“你帶他去班級，我馬上要帶高一的課來不及了，讓班長暫時給他安排個位置。”

“好！”薛又偲衝著程上笑，“走吧。”

費老師說，“你跟她走。”

程上跟著她走出辦公室，女生的腳步輕盈，下樓梯時一蹦一跳的，馬尾辮在她腦袋後麵上下起伏。

“嗯，哼哼，哼…”她實在是太高興了，嘴裡還哼著音樂。

程上在她身後保持著兩米的距離看著，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開心的人，男的女的都沒有，開心到似乎這悶熱的天氣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了。

他們走出教師樓，走進教學樓，上樓梯時，女生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他，“對了，我叫薛又偲，你從哪裡轉過來的？”

程上停住腳步，她身後的陽光剛好照在她頭上，泛出一層白光，襯得她皮膚白到發亮。

他這才注意到，她長得很好看。

“縣城。”程上說道，隻不過聲音太小，他不確定她聽見了沒有。

“哦，”薛又偲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什麼東西，“這個給你。”

程上看過去，是一塊巧克力。

“酒心巧克力，”薛又偲對他眨了眨眼睛，“未成年，咱們記得偷偷吃。”

她過於俏皮，讓程上晃了神忘了去接。

薛又偲走下一步台階，將巧克力塞到他手裡，“拿著，以後就是同學了。”

說完，她轉身繼續上樓，程上捏了捏手裡的巧克力，跟了過去。

走到班級門口，薛又偲又轉過了身，“對了，忘記問你叫什麼。”

程上差點和她撞上，他後退一步，“程…”

話沒說完，班級裡有人喊她，“薛又偲！”

薛又偲立馬回過頭，“哎！來啦。”

她招呼著程上進了班級，走到講台上，朝下麵說道，“彭肅。”

坐在第二組第二排的男生抬起頭，薛又偲說，“轉學生，費老師讓你安排個座兒。”

她拍了拍程上的胳膊，看著他，“那就是班長彭肅，你找他給你安排位置。”

說完便下了講台往第三組第四排坐了過去，她一過去，前後桌都圍上了她，她笑著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什麼。

“你坐那邊吧，”彭肅往後一指，說，“現在就那個位置是空著的，還好你個子高，不過也沒事，費老師以後會重新安排的。”

程上點了點頭，班長給他安排的位置是第四排最後一個空位。

他對於坐最後一排沒什麼感覺，因為身高原因，他初中開始就坐最後一排，而且這個位置挺好的，距離第三組隻有一個過道的距離。

看黑板的時候，總是會看見薛又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