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展大人小白究竟看到了啥? 小侯……(1 / 2)

侯爺府芙蓉院裡,一眾婢女站在正房門外,惴惴不安地瞅了瞅房內。

此刻,他們的小侯爺正在給蓉兒姑娘親手喂藥。

也不知什麼原因,蓉兒姑娘自那日從城隍廟上香回來後,就一病不起。

眾婢女歎了口氣,唉,他們那金尊玉貴的小侯爺,乾脆搬到了芙蓉苑的廂房裡,竟然開始洗手作羹湯,親自下廚給蓉兒姑娘做藥膳。真不知蓉兒姑娘哪裡修來的福氣。

房內,艾玉蓉看著小心翼翼吹著湯藥的龐昱,終究不忍:“龐昱,你明知沒有結果,又何必執著。“

龐昱端碗的手一頓,沉默了半響,似乎終於鼓足了勇氣,道:“蓉蓉,我其實,一直想問,這五年來,你真的...從未對我動過心嗎?哪怕,隻是一瞬間。哪怕,隻是一丁點的喜歡。”

他盯著她的目光,卑微而虔誠。

艾玉蓉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一悸,彆開眼,似在嘲他,也似在嘲自己:“龐昱,有些事,又何必非要自尋煩惱。”

龐昱沉默了一下,隨後笑得有些淒然,泛紅的眸底又隱隱有了瘋色,卻死死壓住,他道:“好,我明白了。可是蓉兒,我不在乎,隻要你能陪著我……就好。”

當初,他不顧他爹的反對,拚命救下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結局。

可那又如何,再選一次,他還是會救她。

五年前,因為某些極其特殊的原因,海州知府艾方一家被滿門抄斬。

他去求他爹龐太師,想要保下她。可無論他如何哀求,平日裡疼他寵他的爹,死活不答應。

他跪著求他:“爹,我就隻想要一個她,都不可以嗎?我保證她不會尋仇還不行嗎?”

他爹說了一句讓他膽戰心驚的話。

他說:“昱兒,不是我要殺艾家啊,是有人要殺艾家,你可懂了?”

他一下頹然坐在地上。

他懂了,他爹,才是海州知府案裡最大的替罪羊。

那一刻,他知道,連他爹,也沒法幫他保住她。

他失魂落魄地在屋頂坐了一晚上。

半夜,他敲響他爹的門,求他爹給她一個全屍,並請求由他親自執刑。他爹沉默了許久,終究不忍,準了他的請求,卻親自全程監斬,一定要看著她斷氣。

於是,為了救他,他不得不對她一箭穿心。隻是,箭頭不著痕跡地偏移了一點點,讓他爹都看不出來的一點點。

箭頭上,抹了能讓人心跳暫時停止的假死丸。

他龐昱武功平平,可唯獨射箭,是他最擅長的。隻因為,在百川書院的時候,她無意中的一句話。她說:“龐昱,等你把射箭練好了,本小姐就準你跟著去狩獵。”

那一箭,鮮血飛濺。

靠著那看似命中心臟的一箭,以及假死丸的功效,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包括他爹。

於是,他為她找了個和她身量差不多的女子屍身,戴上她的手鐲,葬在亂墳崗,代替她死去。

他則帶著還剩一口氣的她,來了陳州。用了所有珍稀藥材,總算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並重新為她造了個假身份,名為孫翩然。

他以為她的身體很快就會恢複,可誰知,她卻一直昏睡,怎麼也醒不過來。後來,大夫才發現她已有身孕兩個月。大夫之所以一開始沒看出來,大概是因為那假死丸讓脈相混亂不堪。

他震驚,卻並不意外。因為她和公孫策的事,他從來都知道。

那一夜,他把自己灌醉。酒醒後,他默默地給她請了最好的大夫給她安胎。因為,按照她目前的情況,如若胎兒出意外,她的身體是承受不起的。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為她精心養護著胎兒,等到瓜熟蒂落,她方無憂。

當那長得和公孫策一模一樣的小東西出生後,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直接把他掐死。可最終,卻放過了那孩子。

是啊,就算是公孫策的,可也是她的。隻要是她的東西,他都不會毀去。

養著養著,他竟養出了感情。

可那孩子也不知為何,出生就體弱多病,差點死去。後來,有高人路過,對他說那孩子得送去寺廟當三年俗家弟子,方能化解命裡的劫難。

於是,他不得不把孩子送往雲峰寺,那是大宋最有名的寺,高僧無數。這三年,他一有空,就偷偷去看那孩子。

每次牽著那孩子的手,他總是恍惚,覺得那好像就是屬於他的一家三口。因為怕他爹發現艾玉蓉的存在,他就招了滿府的鶯鶯燕燕遮人耳目,可他,從未進過那些鶯鶯燕燕的房。

某次,有個不守本分的鶯燕,給他下了藥,他一刀結果了她,從此,後院徹底規矩了下來。

二年後,她終於醒來,可也因為太多劫難,落下了心疾。他再次尋遍名醫,卻無法為她找到良藥。最後,是那皇城司指揮使宋凜找到他,說可以提供他想要的藥物,條件是蓬萊穀的事。

於是,他再次瞞著他爹龐太師,和宋凜合作。

孩子的事,他考慮再三,終究選擇了隱瞞。他怕她知道有了孩子,就不顧一切地帶著孩子去找公孫策了。

龐昱垂下眼皮,睫毛顫了顫。

他又如何不知他和她之間不僅隔了個公孫策,還隔著滿門抄斬的這道永遠無法逾越的血海深仇。畢竟,他爹就是海州知府滿門血案表麵上那個罪魁禍首。

哪怕,他爹才是那個最大的背鍋者。

哪怕明知道她永遠不會接受他,可他,從未後悔。

從未……

看著龐昱的神情,艾玉蓉閉了閉眼,兩滴清淚緩緩滑了下來。

為他。

為她。

也為他。

……

鏡頭回到謝箐展昭他們。

四人被黃蜂從那天然陣法帶出去後,就直接進入了又一個山穀,四周青山如黛,而展現在他們麵前的,卻是一大片花海,濃鬱的花香瞬間將四人包圍。

謝箐被眼前這片花海驚豔到了。

花海很大很大,大到近乎看不到邊際。花海隨著清風搖擺,如色彩斑斕的浪濤,層層疊疊地鋪向遠方。

在淡淡晨曦下,在山間朦朦朧朧的霧氣裡,像用特效做出來的仙俠劇場景,美輪美奐,恍若仙境,讓人實在是有些震撼。

謝箐有些小激動,水簾洞過了,花果山雖然沒有,卻有花海,這是什麼神仙地方,難怪那老人說水簾洞天後,仙人府邸。

其他三人也被這場景震撼到了。

“難道這就是蓬萊穀?果然,仙人府邸就該是這個樣子。”艾虎咂舌。

艾虎一說,謝箐這才想起他們應該是到了傳說中的蓬萊穀了。

謝箐舉目遠眺,見花海一直鋪展到了山穀儘頭。儘頭處,隱隱約約能看到疑似樓宇之類的東西,不過因為山穀裡從早到晚都彌漫著飄渺朦朧的霧氣,無法看清楚究竟是啥。

但正因為霧氣的飄渺,一切都若隱若現,似是而非,反而更有了蓬萊仙境的意境感。

“蓬萊穀!”謝箐由衷讚到,“好名字!”

幾人走近花海,才發現花海內竟然有鵝卵石小道,一直彎彎繞繞地延伸到花海深處。小道不寬不窄,可兩人並排而行的寬度。

幾人自然是要進入花海探查一番,於是,照樣是白玉堂在前,艾虎謝箐居中,展昭壓後,緩步進了花海。

身在花海中,才發現花海裡有很多黃蜂以及蝴蝶在飛舞,也許是忙著授粉啥的,那些黃蜂並沒有像瀑布外遇到的那樣會來攻擊人。

不過被叮出了心理陰影的艾虎,一見那些黃蜂,就條件反射捂住屁股。

看著花朵上忙碌的黃蜂,謝箐微微有些恍惚。

那時候,每次春天去外婆家,都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她和哥哥經常在花海裡捉蜜蜂玩,用手帕貼在手上,然後,一下捂住蜜蜂,再放到玻璃瓶裡。

她還記得,有次不小心被蜜蜂蟄了,疼得哇哇大哭。哥哥為了哄她,給她在花海裡擺了個模擬陣法逗她開心。

不過,究竟擺了什麼陣法,她不記得了,因為那時候實在太小。

唯一記得的是,那條跟著他們在花海裡打滾的小黑狗,突然像得了失心瘋一樣,亂蹦亂跳,超級滑稽。

於是,她被逗得哈哈大笑,忘記了被蜜蜂蟄了的疼。

想著想著,謝箐眼眶就紅了。她的整個人生,似乎都是哥哥陪著的。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和哥哥目睹了一起車禍。死者的奶奶抱著死去的小孫女哭得痛不欲生。

她忽然就悲從中來,問哥哥:“謝輕攬,如果我也遇到車禍死了,你是不是也會這樣哭?”

哥哥一下捂住她的嘴巴:“不許胡說。”

年少的她不懂,掰開他的手,繼續問:“我是說如果,如果呢?”

哥哥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箐箐,哥哥不會讓你死!不會!”

謝箐眨了眨帶了霧氣的眼睫。沒想到,她真的一語成戳,死在了車禍裡。

也不知,她死後,哥哥是怎樣過的。

“謝輕攬,你不是不讓我死嗎?怎麼不守信諾啊。“

臉頰上,終於滾落下兩滴淚。

好在,白玉堂背對她,展昭和她隔了一人,艾虎自來大大咧咧,並無人發現她的異常。

白玉堂停了下來,捉了一些黃蜂來觀察,發現和飛出瀑布外的一樣,有些翅膀上有蓬萊穀三字,有些沒有,看樣子,似乎是有人隨機捉了黃蜂來刻字。

“這裡果然是蓬萊穀。”白玉堂將手裡的黃蜂放掉。

展昭點點頭:“倒是托了這些黃蜂的福,才讓我們陰差陽錯地找到了蓬萊穀。”

艾虎摸了摸屁股:“客棧給我們留紙條的神秘人不是說蓬萊穀也許有我們要找的答案嗎?那是不是在這裡會遇上白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