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伍德伯裡 伍德伯裡寂靜無聲,仿佛……(1 / 2)

血咒 一隻黑熊 3841 字 10個月前

她們運氣好,天不亮雨便停了。天氣陰涼,騎行也不難受,米斯緹和芙羅拉在黎明時分裝上醃肉、麵包、乾糧和一袋蘋果,便接著上路。

米斯緹還戀戀不舍地回頭去看站在門前目送兩人的老夫婦:“他們真是好人。”

“嗯。”芙羅拉無所謂地應了一聲,“凱斯耶理的騎警很厲害,這裡的居民都不怕陌生人心懷不軌。”

一路走來這還是第一個歡迎她們的地方,米斯緹已經顛沛流離了近三個月,未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鄉……或許她永遠也回不去了。

等她回到家中會看到什麼呢?家族城堡的殘垣斷壁?或者是飄揚的陌生旗幟?

芙羅拉突然朝她拋過來一個東西,原來是剛才薇卡送給她們的蘋果。獵人大概已經習慣了流浪,一點也不傷感,隨便擦了擦便將蘋果往嘴裡塞,米斯緹看著她,實在難以想象芙羅拉的過去。

姑且當她是野生的好了。

補充了物資後兩人趕路不再著急,不急不緩地沿著大道從白天走到傍晚,遠遠地也看到了老夫婦口中的伍德伯裡小鎮。

伍德伯裡不大,坐落在山丘中間。靠近小鎮的道路鋪上了石板,不再是泥路。

想到今夜又能在屋簷下好好休息,米斯緹的表情不自覺地有些鬆懈。

“您已經在想晚上該吃些什麼了嗎?”芙羅拉微笑著問。

米斯緹尷尬地笑了下,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頓時更加蒼白,捏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不知是不是受芙羅拉話語的挑動,她恍惚中好像又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過去的她嗅到血肉腥臭隻會反胃,如今即便是回憶起來也覺得喉嚨發緊,難以忽視的饑餓感從胃部傳到四肢百骸。

米斯緹小心地吐出一口氣,原本因昨夜的休憩而放鬆的神色又緊繃起來。

她又想要喝血了嗎?可才剛補充過物資,芙羅拉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打獵……上一次她感覺到餓是十幾天前,而在那次之前她流浪了兩個半月也不見異常。

究竟是她的胃口變大了,還是那時沒能控製住內心的野獸飲下的兔血激發了什麼?

不……米斯緹緩緩捂住嘴,勾起她食欲的不是兔血,而是前一夜不小心吞入的——

少女鼻翼一動,怪異的氣味讓她瞳孔一縮,方才感覺到的腥味不是錯覺,甚至隨著兩人的走動,空氣中飄動的血氣還在逐漸濃鬱。

在分泌唾液的同時,米斯緹本能地乾嘔了一下,她對這種氣味還是條件反射地感到惡心。少女匆忙捂住口鼻,刺鼻的血腥味如同一雙大手扼住她的咽喉,逐漸收緊。

她朝芙羅拉伸出手,急迫地想開口,話又一次卡在喉中。

走在前麵的芙羅拉眼下注意力不在米斯緹身上,她盯著伍德伯裡外圍的麥田,眉頭皺了一下。

雜草長得太旺了。

“您又身體不舒服了嗎?”

芙羅拉的話猶如驚雷一般,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米斯緹嚇了一跳。她用力捏著大腿,低聲說:“不,沒什麼。”

“是嗎?”獵人好像沒察覺到什麼異常,輕易就放過了臉色慘白的米斯緹。

她不死心地問:“你、你沒聞到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怎麼了?”芙羅拉緩慢地深呼吸,隨後對米斯緹搖了搖頭,隻是輕鬆的笑容卻不知何時垮了下來。

米斯緹強打精神:“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那毫無疑問是血的味道,而且是人類的……那雙無形的大手轉而捏住米斯緹的胃,緩慢而無情地將她的內臟攥在一起。是有人受傷了嗎?受到了襲擊?

動物的血液與人的血液聞起來有很大的區彆,味道也截然不同。米斯緹能感覺到它們的本質相同,但二者中的某種東西卻決定了口味的差彆,她直到餓得受不了了才沒忍住對眼前的新鮮兔血下了手,而如果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人,米斯緹沒有能控製住自己的自信。

被遠方的血氣吸引的身體正叫囂著填補腹中空洞。

米斯緹的手抖得快要握不住韁繩,心臟好像重錘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她的自製力。

她應該開口告訴芙羅拉自己發現的異常,前方有危險,或者自己即將成為危險,她們應該現在調頭離開這裡,但米斯緹說不出口。

香甜的血氣好像唾手可得的神之果實,至今所食不過幾口兔血的少女難以抗拒,然而樹梢卻有毒蛇盤踞。

小鎮近在眼前,氣息也驟然濃鬱起來。一股淡淡的惡臭混在血腥味中,即便氣味淡得差點被錯過,卻還是讓米斯緹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驟然經受刺激的嗅覺讓她差點把胃給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