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向後退了一步，裝模作樣的皺起眉，輕叱“欸，離遠些，血腥味這麼重，熏的慌。”

黑衣人腳步一停，立在離何立三尺還遠的距離，抬眼看了何立懷中雙腮泛紅的我，默默把頭垂的更低，無奈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何立不知聞過多少比這還濃鬱的血腥味，很明顯這血腥味能熏到的不是何立。

黑衣人收刀歸鞘中，拱拳問“大人，這兩人如何處理？”

何立不甚在意道“擺這就行，畢竟這是賊人所害，與你與我有何關，本官隻是深夜散步於此碰巧撞見。”

黑衣人恭敬回了句“是。”就消失不見了。

何立挑眉看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不錯啊，訓練的可以啊。”

何立說完抱著我站在這月下許久，微風習習卷著府中的鬆木味，不知過了多久，何立突然出聲問道:“酒醒了為何不說話？”

我努力保持平穩的呼吸停滯了一瞬，手指下意識拽住何立的衣服，眼睛小心翼翼的眯開一條縫，見何立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有些尷尬的開口“大、大人，何時發現我醒的。”

何立垂眼看向我討好的臉，跟剛才跋扈又耍賴的模樣怎麼也合不到一起，無奈的歎了口氣，回“他收刀的時候，你身子太僵啦。”

我睜開雙眼，臉頰上的殷紅褪去，警惕地打量著何立的臉色“何總管，您可是生氣了？”

何立臉色無常抱著清醒的我，抬步走在回園中的房間，反問“生氣？我為何生氣？”

“真的嗎？”

“假的。”

聽到這乾脆利落的回答，我額頭一排烏鴉劃過，真誠的覺得何立有時候太過於兒童了些，這生氣還要人猜。

就在我斟酌話語，想要重新開口時，何立提前一步問我。

“小姐，獨自一人吃醉，可是遇到煩心的事情？”

我愣了幾瞬，收回拽在他衣服的手指，老實的放回到腹部“沒有。”

何立笑了下，嘴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反問“真的嗎？”

我不再應答，撇頭看向漆黑黯淡的廊中，隻有零星的幾盞花燈模糊的照亮道路。

何立不惱，抱著我閒庭漫步的走著“讓我猜猜，可是這府中有人惹您生氣了？”

毒蛇吐出信子試探著獵物的情緒，跟這道不明的狀態。

我酌思了下，兩隻手關注何立的脖子，再確認自己完全掛在何立身上時才緩緩開口道:“聽後廚娘說，宰相府進了刺客要殺我，不知何總管可有聽聞？”

可能抱著的時候有些長了，何立停步，雙手用力把我往上顛了顛，回“是嗎？”

“旁人傳得道聽途說，小姐也當真相信。”

我聞言重新閉上雙眼，手臂用力鎖住何立修長的脖頸，老實的蜷縮在他懷中，當一隻聽話的貓兒。

我聽懂了何立話中夾帶著的回應，剛才那句問題重心不是在刺殺，而是後廚，那個地方何立從來都不會讓我去的地方，他明白了我的試探，沒有拆穿隻是輕描帶寫的一句劃過。

如果何立背著我私養了其他的貓兒，我本不寬廣的心可容不下什麼，但是如果是真的可能我什麼都做不到。

一種身份的無力感充斥著全身，淡淡的憂傷附著到臉色上，何立像是察覺到我的異樣，低頭看著我垂眸不斷亂眨的睫毛，脆弱又軟綿的樣子，讓他有一股強烈的侵略感即將破出來。

開口打斷我的胡思亂想“不用擔心，一些人總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您眼前的。”

我冷淡的回應“何總管伴我身側，著實讓我心安。”雙手卻結實的攀附在何立身上，牢牢抓緊何立不放。

吃醉隻不過是一種試探，很明顯這場試探中，何立與我都得到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