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酒店的大燈明晃晃,窗外的斜陽徹底消散,新郎姍姍來遲,滿臉賠笑地摟著妻子。
唐景肆坐在座位上,扶著額。為什麼我沒帶槍來。這樣一來今晚要加班了。
他安靜的吃著葡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會兒去見見。如果我記得沒錯,那麼他應該是叫……厲甫司。真是個小傳奇,十惡不赦的土匪頭子為愛金盆洗手,娶回警隊隊長的女兒,太浪漫了。
成乾盯著新人,夾起一塊魚肉放進他的碗裡“想什麼呢?眼珠子轉這麼快。”
唐景肆若無其事地推眼鏡,鑾金色被黑色渲染,失了光彩。
“正在思考哥哥找的嫂子會長什麼樣。”
成乾眉飛色舞,“你想她長什麼樣?根你一樣好看的,怎麼樣?”
“略~”他自戀道“你能找得到我這樣好看的?”
蘇梓琛喝下酒,豪爽道:“我也覺得小成找不到。乾脆你們內部消化得了。”他舉杯,示意桌邊的同事。
“是啊是啊。”
成乾舉杯“蘇隊說笑了,我弟弟的眼睛好之前,我是不會找的。”因為我
的愛慕,注定上不了台麵。注定不會被認可。
察覺到遠處目光,唐景肆轉身,與厲甫司對視。
“……”那個熟悉的眼神,一看便是我親愛的“啟蒙老師”。唐景肆摸著下巴,思考他的死亡方式。
【小魚快溜走】:“哥,你覺不覺得,這位新人很像當年的厲甫司。”
成乾拿起手機,麵色凝重。
【乾】:你確定?
成乾轉頭注視男人。
確實和厲甫司很像,可這麼多年了,怎麼會……又遇見他。成乾轉身看向唐景肆“是不是勾起不到的回憶了?”
“哥哥不用擔心,我沒事。”唐景肆乖巧地笑笑:早知道就該以絕後患。
“各位晚上好,嶽父大人好。”男人笑著。
唐景肆聽著他的聲音,轉頭。一道灰色的疤映入眼簾。他迅速撇過頭,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成乾見狀,扶住他。
很顯然,答案很明顯了。——他正是“紅棋”中士——厲甫司。
“嘖嘖。”一個熟悉的聲音乍響,一聲槍響,子彈與厲甫司擦肩而過。
“親愛的老師,最後一次見到手底下的怪物,你該感到榮幸了。”
成乾左手扶著唐景肆,右手拔槍“唐景肆,束手就禽。”
幾名警察也不由分說,自覺分工。
唐景肆訕笑著,挑起他的下巴“紅棋,你該明白上了賊船,想要金盆洗手又何償容易。”
“老公!”蘇小姐掙紮起舟,抓起紅酒向他砸去。
唐景肆搶過紅酒瓶,一肘抵在蘇小姐的肚子上。“姐姐,都二十八歲了,也不要活得像個小孩子了。”
“哐。”酒瓶碎了。在唐景肆手中被子彈打碎。
子彈穿過紅酒瓶,躥進厲甫司的大腦。
蘇小姐純白的婚紗被紅酒漬汙染。
“姐姐,這是視頻。你可以看看你親愛的……老公?對我們做了什麼。”他頓了頓,伴隨槍的轟鳴消失在夜色中。
蘇小姐跪在地上痛哭。
成乾撫摸著懷裡的唐景肆:“沒事了,他不會找你了。”
懷裡的人低著頭啜泣,發出一條微信:【阿肆,我轍了,你替上。】他擦擦眼淚,“我去趟洗手間。”
“嗯。”成乾放開手,“快去快回。”
他目送唐景肆消失在黑夜中,才放心的轉身。
洗手間內,微黃的燈光閃動。陰風撫平長夜的褶皺,徑直吹進屋。
兩個唐景肆不約而同撕下人皮。
“那家夥死得太舒服了吧。”陸良換上唐景肆的外套。
唐景肆將槍械統一交給陸良:“手機換回來。”
“行。”陸良抽出口袋裡的手機,滑進他的口袋“話說你給那位小姐姐的是什麼東西?”
“博物館盜的監控。”唐景肆輕笑著戴上墨鏡“走了,數據行動小老頭兒。”他陰陽怪氣道。
陸良一怔“小老頭兒?我隻比你大兩歲好嗎?”
“啊不對,怎麼莫名奇妙陰陽我了?”
“下次彆吃我糖。”唐景肆整了整衣角,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走回大廳,新娘的哭聲、男方家屬哭聲,安慰聲與淡論聲交錯。
唐景肆和陸良走近,蘇梓珠忙招呼兩人到女兒身邊“小祁,小良。你們也是年輕人,能不能幫忙勸勸她。”
陸良蹲下,看著新郎的屍體,若有所思。
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