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杏猛地一顫,仍是一副做低伏小姿態,“公主此話何意?民女甚是惶恐。若是哪裡惹到公主不快,還請公主明示。”
“本宮懶得聽你廢話,來人,把她丟進蓮花池,讓桑姑娘好好清醒清醒。”
桑杏捂著半邊臉,對上南卿卿愈發幽暗的眼神,心裡重重一跳。
隨即抓住顧承朝服,細細抽泣起來,“表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瞧公主出神,就想嚇她一下,逗個趣兒,表哥,你信我……”
“是你把她推下去的?”顧承眉宇緊蹙,語氣沉沉聽不出喜怒。
“表哥……”桑杏還想說什麼,對上顧承黑沉的眼睛,小聲抽泣,“是我錯了,請公主恕罪……”
南卿卿含笑不語,須臾悠悠道:“桑姑娘多次以下犯上,是覺得本宮良善可欺嗎?有錯便該罰,楓兒,掌嘴!”
清脆的巴掌聲清晰又刺耳,南卿卿饒有興致地看著顧承。
心想,隻要他敢幫這朵白蓮花求情,她就撕了這對狗男女。
等了半晌,卻見他麵色如常,卻未有半分阻攔之意。
“行了!”看了眼桑杏腫如豬頭的臉,南卿卿隻覺晦氣,“本宮眼裡見不得臟東西,拉出去杖責五十大板!是死是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等等!”
顧承倏地出聲,南卿卿眼眸一亮,手撕渣男的戲碼沒等上,就聽他對桑杏說:“我在京郊置辦了一處宅子,你搬過去吧,也算是全了我們兩家的情誼。”
桑杏哭哭啼啼地離開了,顧承吹了吹勺子上的熱氣,將湯藥喂入她口中,語調異常輕柔:“太醫說你染了風寒,需得仔細養著,喝藥吧。”
南卿卿感受著耳邊的輕言軟語,冷嗤一聲,陰陽怪氣道:“我可不敢喝,我打了你的心肝肉,駙馬定是心疼難忍吧?鬼知道這裡麵加沒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東西?”顧承目光幽幽盯著她,隨即意味深長地笑開,“我可是加了很多好東西呢,砒.霜、鶴頂紅、五步散……不知道公主具體指的什麼?”
說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一碗藥灌進了南卿卿的肚子。
顧承放下湯匙,將她身子放平,輕輕蓋上錦被,“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公主修煉毒功了。”
南卿卿明知他睜眼說瞎話,卻也被氣得半死,衝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顧承!你給我滾!”
他不是對這位公主恨之入骨麼?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被她打了,他還親自給她喂藥?這人怕不是中邪了吧?
男人心,海底針,猜不透啊猜不透。
就在南卿卿蹙眉深思時,一道機械男聲在她腦中驀然響起:【叮!女權係統已成功激活!】
南卿卿抖了一激靈,“誰在說話?”
【你好,老妹兒,恭喜您綁定女權係統。正在為您加載主線任務——提升封建社會女性地位。】
【宿主您還有半年生命,完成相應任務可獲取積分兌換生命值,100積分可兌換5個生命值,5生命值等於一年的壽命。】
半年?南卿卿一愣,她怎麼就這麼衰,穿就穿吧,還快死了?
還沒等她傷感夠,東北大碴子口音再次響起:【鑒於原身的一些戀愛腦行為,本係統特出此設定:請宿主務必努力搞事業,一旦戀愛腦就會變醜,長斑長痘,屢教不改直接變禿頭。】
南卿卿嘴角一陣抽搐,“也就是說,我失去了戀愛自由?”
【當然不是!您想怎麼談就怎麼談,隻要不犯戀愛腦就成。】
南卿卿懶得聽它念叨,“得得得,你倒是告訴我,接下來我該做什麼啊?”
【哎呦我去,差點把正事忘了。支線任務已加載完畢,宿主您的第一個任務是開辦女子學堂。】
【係統會不定時發布造福女性的支線任務,請宿主抓住機會賺取係統積分。友情提示,沒有積分兌換生命值,您會死翹翹的哦。】
南卿卿:“……”
還沒等她開口,那係統懶懶打了個哈欠,悠悠道:【哥困了,先眯一會兒,你就大膽地乾,哥相信你。】
南卿卿半夢半醒中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來人倚在床頭,溫熱指尖滑過她的側臉,帶起一片酥麻感。
——
寒風乍起,公主府的梧桐葉被卷攜飄落鋪了滿地,枝杈尖的盎然綠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澀然枯意。
與其蕭瑟之感不同的是,大街上熱鬨非常,恰逢鼇山燈會,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皆擺弄出來,吆喝叫賣聲絡繹不絕,熙熙攘攘,好不暢快。
修養了五日,南卿卿早已活蹦亂跳,當即跳下馬車,興致盎然地逛起來,眸光一轉,與顧承四目相對。
下一瞬,她轉身離開。
顧承皺了皺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一個賣花燈的攤位,花燈做得栩栩如生,漂亮極了。
他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須臾也跟了上去。
南卿卿挑了一盞兔兒燈,顧承遞上一錠銀子,微啞的聲音隨後響起:“我陪公主去瞧瞧熱鬨,可好?”
未等南卿卿作答,她的左手便被顧承牽起,右手拿著他買給她的兔兒燈。
南卿卿用力將手抽了出來,她的目光被不遠處的小攤吸引,攤子周圍聚了一圈的人,似在看什麼熱鬨。
湊近一瞧,原是倒立技雜耍,隻見一七八歲女娃娃兩手撐地,身子倒立,雙腳上穩穩當當立著三對碧溪瓷碗,竟無半分艱難之感。
南卿卿瞧著有趣兒,賞了足足兩錠銀子。
那女娃娃的爹娘千恩萬謝過後,揣著銀子麵容狂喜道:“謝天謝地,我兒書院束脩總算有了著落,明年春闈,定能光耀我家門楣。”
南卿卿這才反應過來,原是以女兒雜耍討錢,供養兒子春闈科考,真真是偏心到家了。
失了興致,兩人踏上馬車回府。
“顧承。”南卿卿眨了眨眼,計上心來,“你覺不覺得這世道的女子很可憐?同樣年歲,男子可以讀書識字,而她們卻不行。”
顧承低低嗯了一聲,笑問:“所以呢?”
“我想……辦個女子學堂,你能不能去請旨啊?”南卿卿下意識抓緊他的手,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