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那晌還在推嚷謾罵，女子已然被拉扯至酒樓門外。

梁衡手指朝後擺了一下，亮敞的大門瞬間閉嚴。

大漢被人按倒在地，掙紮不脫開始破口大罵：“是哪個喪了祖宗的玩意兒，快快放開你爺爺。”

“這位仁兄，且等上一等，我有話要問這位娘子。”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男人瞠目掙紮，死死瞪著眼前的人。

梁衡用手裡的扇子敲了敲他的頭，又拍他的嘴，“小聲一些好麼？你是蒼蠅？嘴這麼臭。要不要我給你縫起來？”

啪啪聲清脆，用了十足的力氣，男人嘴唇紅腫充血，眼底閃著畏懼，匆忙點頭。

梁衡嘴角噙笑，看向角落瑟瑟發抖，縮成一團的女子。

他走過去，將外袍披在她身上，蹲在地上溫柔地說：“小娘子莫怕，你有什麼冤屈儘管和我說來，我定為你做主討個公道。”

女子隻是哭著搖頭，緊緊攥著身上的衣物，垂著頭一聲不吭。

“姑娘，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不說待回去後是個什麼下場你心裡應該清楚。可你如果冒險信我一次，賭輸了最壞不過一死，萬一賭贏了，從此天高海闊，便是徹徹底底的自由。”

“我說……”女子無聲流著淚，半晌後抬頭看著梁衡，眼睛紅腫，字字泣血道：“小女子姓白名槐，原是江州人。我與楊郎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兩家也是相交多年，隻等及笄便下聘成婚。”

“思及婚後出行不便，我與楊郎都不曾見過京城的繁華，便想著來見識一番。返程前一日我二人於醉春樓吃茶聽戲，卻不料遇上了程天耀這個惡霸……”

白槐指著跪在地上的人，手指顫抖，嘴唇生生咬出了血，“他帶著幾個家丁，將楊郎打了個半死丟了出去，我也被，被他搶回去活生生糟蹋了……。楊郎留在了京城，他想尋機帶我走，可他瘸了腿每每逃跑都被捉住，便又是一頓毒打……我怕楊郎會死，我不敢跑了，隻能躲在這個地方尋求一點點溫存……”

梁衡將一塊絲帕放在她手心，輕聲問：“為什麼不報官呢？”

“報官？”白槐眼淚止不住地流，苦笑連連，“程天耀有個表叔是宮裡得寵的內官，現在官官相護，誰管我們的死活？”

梁衡皺眉不語，白槐顫巍巍地跪在他麵前，嘴唇顫抖聲聲哀求：“大人，我本可以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恩愛的丈夫，可這一切都被這個畜生毀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

“我知道，我知道此事難為您了，我不求程天耀付出代價，我隻想要一紙休書，帶著我的楊郎回江州去……求求您幫幫我……”

她不停地磕頭，地上流下一攤血水，刺目的紅。

“白姑娘，彆這樣，我幫你。”

梁衡將人攙扶起，交給一旁的侍從，叮囑道：“帶白姑娘去沐浴，找個郎中來瞧瞧。”

白槐抬手，虛弱地張口：“楊郎還在那，救救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去醫治，剩下的都交給我。”

南卿卿倚著窗，方才鬨劇儘收眼底。

她本想幫那女子一把，但看著有人已為她出頭，且她又是官眷打扮，便沒有貿然出手。

【叮！來任務了來任務了！助女子和離並平安離開，即可獲取100積分！】

“走，我們也去看看。”她一拍顧承肩膀，兀自往出走。

梁衡又吩咐道：“去，帶楊公子去診治，好生照料。”

“不用了。”

一道低沉男聲傳來，梁衡視線看去，樓梯上下來兩個人，皆著華服，貴氣不凡。

男人將身旁女子半擋在身後，看著他說：“我家夫人覺著白姑娘甚是可憐，已經命人去照看了。”

梁衡笑著點頭，“多謝。”

南卿卿看到他的目光移過來，那雙含笑的眸子瞬間怔住，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南卿卿回望著那張臉，每一處都是陌生的，可她就是莫名覺得很熟悉。

就像相識了很久，多年未見的故友……

顧承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擋在二人中間，“梁公子可是認識我家夫人？”

梁衡笑笑，搖頭，“不認識。”

他眼眸很深，看著人時宛若深淵，好似輕而易舉便能人將吸進去。

南卿卿越看那雙眸子就越覺得熟悉，就像看過千百遍，深深刻在了她的腦子裡。

她邁步上前，柔聲試探道：“梁公子，我們真的不相識麼？我覺得你很像我的一個舊友。”

方才他垂眸時，恍然一瞬，南卿卿猛地一抖。

這雙眼睛她見過，在每一次的公開課上。

教室最後排的角落裡總是坐著一個男生，他有一雙和梁衡一模一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