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將林笙的計劃弄糟，冰涼的雨點砸在臉上，她抓著聞然的手，在人流裡慌忙逃竄。

像一次沒有計劃的私奔，狼狽之餘，也意外的浪漫。這是聞然被牽引著，在陌生街道穿行的第一感覺。

奔跑的距離其實很短，聞然在心裡把它拉長了，她們最後在附近的咖啡館屋簷下躲雨，兩人相視一笑，都意猶未儘。

散步和遊船觀光因天氣中斷，美好的約會被攪擾，林笙哀嚎：“天氣預報還真準，明天大概率還是下雨，估計也無法出行。”

耳邊的聲音絮絮叨叨，聞然斜暼一眼，明天不是已經支付給她了？卻還想著出行。

林笙顯然沒意識到，繼續抱怨：“哪怕晚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也行。巴黎的天氣還不如海城呢。”

她歎氣，看向盯著自己的聞然，說：“雨天沒幾處好逛的，要不我們…回去？等下次再來。”

聞然點頭，“好。”

點了兩杯熱咖啡，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舒適的溫度纏繞著她們，古典音樂的節奏恰到好處。

聞然看著窗外雨連串落，陷入深思：如果一個人討厭雨天，知曉天氣預報今天會下雨，那麼還會外出嗎？尤其是這個人剛做完手術沒幾天。

“沒確定關係前，你也經常這樣。”林笙伸腿，輕踢她的小腿，懶聲道：“動不動出神，話時多時少。”

聞然一時不知道她的重點是哪半句，張了張口，“我…”

“有什麼話回去說。”窗外停了輛黑色的轎車，駕駛位下來的人打著傘朝咖啡館門口走來，林笙看到，先起身，勾了下聞然的下巴，“車來了。”

尹鳳看多出個人，也不意外，把傘遞過去，接傘的自然是聞然，摁下按鈕，一手撐傘，一手環住她的肩，同時走入雨中。

林笙很享受，不管聞然怎麼“生氣”，關心不會變。

“住哪？把東西一起帶過去。”

聞然報了個地址，距離不遠，到達後她一人上樓拿行李。

或許是有第三個人在，路上都沒人說話，林笙悶壞了，主動和尹鳳聊天：“我女朋友。”

“看出來了。”

“今天剛從海城飛過來。”

“怎麼不直接來酒店找你？”

林笙得意，“想給我驚喜。”

“確實驚喜。”

聞然沒帶行李箱，隻有一個通勤包，很快回車上，林笙趕緊閉了嘴，尹鳳注意到她的舉動，暗自笑了笑，啟動車出發。

關上車門，林笙往聞然那邊挪，聞然說：“像小冰箱。”

愣了一秒，意識到小冰箱指誰，林笙抬頭看她，眼神帶著一絲威脅，“誰？”

今天下雨，林笙心情卻不錯，聞然輕笑，由她靠著，選擇性不回複。

她們回到住處，尹鳳自覺回自己房間，不打擾她們的二人世界。

屋內恒溫，林笙進門就脫了沾了水的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扔。頭發濕了不少，她邊找衣服，邊問：“你先我先？”

“你先去。”聞然自己也把外套脫下，把兩個人的外套一起掛衣帽架上，坐著回複手機消息，沒多久停下來，想起林笙手受傷不方便洗，喊了兩聲沒應，便直接起身開浴室門。

林笙還哼著歌，躺浴缸裡往身上澆水，背後一陣風吹來，她才意識到門開了。

“你的手能沾水？”

“不能啊。”特意跑進來就問這句？林笙揚起右手，咧牙笑，“沒濕，不然我這幾天怎麼洗？總不可能讓人幫我吧？”

不論要誰幫，隻要不是聞然，都不合適。

“你幫我？”林笙表情維持得很好，語氣好像邀請人共進晚餐般正常，讓人不會多想。

聞然卻不可能不多想。她垂著眸子，浴缸的水清可見底，景色全然收入眼中，握著門把手的指節驟然收緊，思想鬥爭下還是決定退出去。林笙剛做完手術，在浴室的話，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林笙偏要叫住她，朝她勾了勾手指，媚眼如絲，“寶貝，真的不一起嘛？”

“不行。”這回聞然乾脆關門。

不是不要，而是不行。林笙笑出了聲。

林笙洗完裹著浴袍出來時，聞然背對著她坐在沙發裡看書，時裝雜誌，她走過去，彎腰湊到她臉頰旁，“什麼時候對時裝感興趣了？”

聞然實話實說：“現在。”手機在充電，無事可做，聽著水聲，想的就多了，這才隨手拿了本桌上的書看。

林笙抽走她手上的雜誌，揉她的頭發，“洗澡去，頭發濕久了容易感冒。”

“你也知道。”聞然看她，抄起沙發裡的乾發帽替她戴好。

“我一隻手哪能戴，你又不來幫我。”林笙的理由很充分，整個人趁機往她身上倒。

聞然在她纏上自己的腰前站起，掃一眼她，施施然拿起衣服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