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

林笙不答，手開始動起來，聞然裡頭穿著藍色襯衣，壓進了西裝褲裡，林笙手熟練地往外一扯，從衣服下擺處伸進去，“這樣才舒服。”

她解開最下兩顆扣子，頭乾脆鑽了進去，閒話似的問：“起這麼早乾嘛？”

聞然手掌著她的後腦，被她親咬得有些癢，半點沒阻撓她，但不說話。

“嗯？”林笙動作頓住，“是有事嗎？”

聞然就是這樣，一旦理虧，就不愛說話，同時會最大限度放任林笙，當作是彌補。

“我得回國了。”落地巴黎有多久，24小時？也許吧。聞然沒想過她與林笙的相聚要以小時為單位，如果知道今早就要趕回去，那麼見林笙時，她就該抱住不鬆手，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

這個答案，林笙猜到了。她身體轉了半圈，在床上呈大字躺下，咬著唇角，仰頭看聞然。

“我知道，我的寶貝是大忙人，這回過來，也是因為其他人。醋壇子打翻了，被氣得不輕，才想起獨守空房的我。”她伸腿踢開被角，勾著聞然的腰，趾頭輕輕磨，聲音帶著初醒的懶散。

“林笙。”聞然抓著她的腳腕。

“叫聲姐姐，我就不生氣。”聞然過意不去，微低頭斂著神色，林笙眉梢輕挑，“這要求也高？我昨晚可順著你的要求叫了，床下叫我幾聲姐姐也為難嗎？”

林笙倒是床上床下始終如一，聞然沒她那麼收放自如，眼中情緒翻了翻，猶豫了會，等林笙再次催促，才道：“姐姐。”

聞然抓著她的小腿，掌心包裹足尖，有力道地給她按摩，過了幾秒，問：“手什麼時候能恢複？”也是在問，你什麼時候回國。

“下個月吧。”林笙看著她，神情專注地為自己捏腿，猶豫了一兩秒，又說：“手術是完了，心理醫生那，可能還需要時間。”

聞然知道她在谘詢心理醫生，但並沒問過具體內容。在過心裡那關前，林笙也不打算和聞然說。

“下個月啊。”聞然搖了搖頭，嘴上卻說：“最多一個月而已。”

“幾點的飛機？”

“十點。”

林笙收回腿，跪坐起來，“我給尹鳳打個電話，讓她開車來樓下接你。”

“嗯。”聞然站起來，襯衣兩片下擺輕飄飄的，被帶起的風晃來晃去，白皙緊致的腰時隱時現，林笙暼開視線，替她一粒粒係上。

“你能來是我手術完最大的驚喜，我又不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而且我脾氣好著呢，怎麼可能生你的氣。”林笙摸了一把她的馬甲線，比一個月前手感更好，“我換個衣服，送你去機場。”

沒有問能不能多留一兩天，也沒有問為什麼回去，林笙給予了她絕對的信任，最關鍵的，是聞然要回國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不重要了。

聞然上個洗手間的功夫，林笙換好了衣服，正在化妝，“再等我一分鐘，尹鳳到樓下了。”

聞然笑，走過去端起梳妝台的鏡子，替她調整角度，“不急。”

“還不急，錯過了等著改簽吧。”林笙口頭上這麼說，速度加快了，瞥她一眼，“襯衣壓進去好看些。”

“你幫我。”

“我怕我忍不住幫你脫了。”林笙畫完最後一筆，拿著鏡子欣賞，“嘖嘖，好久沒畫眼線，這次效果不錯。”

聞然自己整理好，拿起了包，林笙也站起來，拿過外套，眼神示意她，“寶貝，該走了。”

明明沒問題，聞然心裡總覺得不習慣，不粘人的林笙，準確來說是不粘她的林笙。

她走過去，在林笙打開門時手壓在門板上，又把門關了。手裡的包扔地上，雙手固定她的頭，急切又不甘地吻了上去，要用林笙的反應去證明，林笙有多舍不得。

林笙被她壓在門上，嘴角微微勾起，誰不喜歡看克製的人失控，而且隻為自己失控呢？

柔軟挨擠在一處，聞然肆意掠奪她的氣息，兩人的胸腔共同起伏，有呻.吟聲溢出，已分辨不出來自誰。

直到堅持不住，林笙推了推聞然的肩膀，聞然吸吮她水潤柔軟的唇，依依不舍地離開。她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林笙背倚靠著門，輕喘氣，“再不走，真趕不上了。”

“現在出發。”

兩人下樓，上了車，尹鳳看了眼林笙的嘴角，又看向聞然，笑了笑，啟動車，“昨天才到，多急的事啊今天就要走。”

“她啊，就聽人瞎掰扯，我無中生出個前女友來，她急了，真飛過來發一通脾氣。她最近事多嘛，這不，又得著急忙慌趕回去。”

“沒前女友啊？吳總閒聊說起，我還不信來著，你這條件，怎麼可能沒人追。”

林笙樂了，往聞然肩上一躺，“追肯定有人追，還不少，單純是我看不上那些人。”

“口紅花了。”聞然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尹鳳憋笑，正視前方，有意識地閉嘴。

“啊？”林笙拿鏡子一照，錘了下聞然的腿，“你不早說！”她就不信，她們一路下樓，聞然現在才注意到。

聞然抽出張紙，折好，輕輕替她擦上下唇溢出的紅，在她耳畔低聲說：“因為想讓彆人知道，是我親花的。”

她親了親她的耳垂，從她口袋裡拿出一支口紅，替她補勻，“那姐姐看得上我嗎？”看不上追求者，她算不算追求者呢？

“把看得這兩個字去掉，我會很喜歡這句話。”林笙湊近，故意在她臉頰印上了紅印，提醒她，“我記得你包裡有口罩。”

到了機場，尹鳳沒跟著進，林笙送聞然到安檢口，抱住她，“記得想我。”

聞然鼻尖抵著她的頭發，指間撚了一縷，緩緩說：“想你的聲音，念你的笑容，希望和你的靈魂永遠共振，緊密無間。”

“文化人，開車就是不一樣哈。”林笙暗暗捏了下她的腰，“這些話，以後有的是機會，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她們分開，林笙看了眼大屏幕的時間，“去吧。”

聞然往前走了兩步，停下，回頭看林笙。

林笙望著她，她看過來時沒立即反應，慢半拍笑了。她和聞然說過，希望她離開時，能回頭看一眼。這樣，就知道有人在她身後。

“寶貝，等我。”還有兩個字沒發出聲，隻有口型，聞然表情僵一瞬，她看懂了，林笙也知道她懂了，笑得開懷，和她揮手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