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摸了摸後腦勺，訕笑，“回去了。”

“什麼！”何清秋站起來，“回去？她都到巴黎了，不來看我一眼？”

林笙心想，聞然儘看我去了。但解釋還是要有的，“她…沒多少時間，差點沒趕上回國的飛機。”

“行吧。”林笙床頭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何清秋努努嘴，“唉，當初某人苦苦單戀一年多，和我說連你臉都沒看清過。好不容易追到了，見色忘友，是她乾得出來的事。你接電話吧，我老師那邊還有事，先走了。”

她走了，林笙暗自鬆了口氣，拿起手機看了眼，江照月打來的。

“明天我要來巴黎！”

那頭的聲音高了幾個度，林笙慶幸沒把手機放耳邊，問：“你來巴黎乾嘛？”

“來看看你不行嗎？”

“你看我信嗎？說吧，感情受挫還是事業受挫？”和林笙一樣，每次遇上事就想著跑路，而江照月出現這種情況，多半是和江自川鬨彆扭了，然後轉頭賴上她這便宜妹妹。

江照月的心事被她點明，吐出口氣，語氣怏怏的，“都有。”

林笙樂了，心想我就知道，趙桐可不是小白菜，哪是那麼好追的？“說說，林軍師給你參謀參謀。”

江照月長話短說了一通，還沒說完，發現重點的林笙沒忍住打斷了她，“我沒看出來，你這麼勇？怎麼敢的你去爬趙桐的床！”

“不是…我沒想，那就是個誤會！”江照月有口說不清，越解釋越亂。林笙一邊聽，一邊看向了門口。

掉到地上的保溫杯從門口滾進來，林笙就是被這聲音吸引，何清秋去而複返，虛倚著門框，兩隻眼睛失神地看著笑容滿麵的林笙。

她勉強笑了笑，恢複狀態，向前幾步，蹲下來拾起保溫杯，放在了桌上，“抱歉，上次你落在辦公室的杯子。”

“你不說我都忘了。”林笙清楚她失態的原因，沒法共情，但也做不到嘲諷，隻能當作不知道。

“我走了，不打擾你電話。”

她逃似的離開，關上了門，林笙能看穿她的狼狽。在醫院，如果不是急診，很少能見到匆匆忙忙的醫生，或許何清秋也還放不下趙桐，但那又怎麼樣呢？

用趙桐的原話——提出分手的是她，不辭而彆的是她，問她有沒有苦衷不肯說的也是她。我們已經分手三年了，原因不重要，我無法立即放下她也不重要。結束了。

“喂，你在聽嗎？剛剛那不會是…”

“趙桐的前女友。”林笙聳聳肩，“你繼續吧。”

“說完了，那天我是真走錯休息室了，就那什麼，挺尷尬的，後來我在商會想找她打招呼道個歉，她躲我！”

“哦，避嫌，正常啊。鑒定完畢，你倆沒戲。”

江照月惱火抱怨，“有你這樣的妹妹嗎？不幫我還損我。”

“嚴謹點，小你一天的繼妹。”

“喲喲喲，某人怎麼不說在集團股份和我一樣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親生的呢。”

兩人經常拿這個開玩笑，各有一套話術，林笙切了一聲，“股份算什麼，我是放養，你是江叔叔重點培養，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你寄予厚望。是吧，江總。”

“彆提他，提到他我就來氣！”

手機放一邊，林笙慢悠悠喝水，“每次都這樣說，我知道你氣，先彆氣，小心你的乳腺。”

“你怎麼不說他，我一回國就把我丟到海城，這還不算，海城分部才搬過來沒多久，腳跟都沒立穩，而且我人還沒認全，就讓我去爭一個國際項目，他想什麼啊？”

“寄予厚望，寄予厚望。”

“就算靠江海集團的麵子接到了，他也不怕砸我手裡，海城業內普遍排外，到時候想擠入進來海城市場就更難了。”

林笙淡淡笑，換了個話題談：“我學畫那會，參賽作品都會填指導老師那欄，彆人一看，馮昌運，下意識就覺得我得獎也不奇怪了，畢竟有國畫大師指點，他們嘴上服，心裡估計想著換我我也行。”

其實馮昌運隻是掛名，他有個規矩，學生的參賽作品在出結果之前，一律不給建議。林笙活動右手，繼續說：“他不讓我們解釋，也知道解釋了也沒多少人願意信，索性讓我們參加很多公開的比賽，隨機抽題、現場作畫，匿名製，現場直播的那種。”

後來質疑聲有，但少了很多。

“江叔叔的用意，我不信你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