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事就好。”聞然柔柔說：“出門戴口罩，感冒會傳染的。”

林笙倚著牆，一直緊繃的唇角彎起，嘴上抱怨道：“你比我小，還把我當小孩，我們是談戀愛啊還是養成遊戲，被我朋友們知道得笑話死我。”

“那就不讓她們知道。”被林笙感染，聞然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俏皮，“我知道，就夠了。”

又問：“吃午飯了嗎？”

“沒，剛下飛機，哪來得及。”說完忙補了句，“會吃的，我待會點個外賣，有圖為證。”

“好。”

兩個人各有心事，罕見地都沒有出聲，聞然率先開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這也是林笙猶豫著該不該提的事，既然聊到了，她說：“我最近應該不會回海城了。”吳蘭還在病中，她得陪著。

“你想說什麼事？電話裡不能說嗎？”

聞然輕搖頭，“說不清。那我等你回來。”

“抱歉。”林笙摸了摸鼻子，“寶貝，我好像失約了。”她答應了回海城見她。

“你對我說，抱歉？”

聞然語速很慢，疑問語氣念出最後兩個字，像是遇到了什麼理解不了的事。

“我們之間…抱歉？”戀人之間，用這個詞實在生分。

林笙補救，脫口就是“對不起”，反應過來她噗嗤笑了，聞然跟著也笑了。

林笙深諳先下手為強，她控訴道：“你非要摳字眼！”

聞然話裡含笑，寵溺道：“是，我的錯。”

她認錯快，林笙又不樂意了，跺了跺腳，“哎呀，聞然你這人怎麼這樣！”

聞然反問：“哪樣？”

林笙語塞，轉過身麵壁，手指在牆上畫圈圈，“你欺負我。”

“欺負怎麼界定？”聞然湊到手機旁，故意壓低了聲音，“如果現在都算欺負的話，我對你做過更過分的事，也算？”

更過分的事……林笙說不過她，“你吃飯去吧。”

“吃完了。”

“那就午休去。”

“還有十分鐘開會。”

林笙鼓著嘴，“算了，勉強勉強我自己，再陪你十分鐘。”

聞然提了提唇角，眉眼愉悅。

十分鐘後，林笙依依不舍掛斷電話，回到了病房，正巧遇到了主治醫生查房。林笙認出了他，是吳蘭的私人醫生，沒想到他也在醫院掛了職。

林笙等他走出內間，才開門見山問：“齊醫生，我媽的病情怎麼樣？嚴重嗎？”

齊醫生說：“整體情況還算穩定，燒一直在退，但得靜養幾天，不能太勞累。”

“所以隻是感冒發燒？那為什麼會暈倒？”

他扶了扶眼鏡，狀似無意地看了眼裡麵，說：“可能是最近工作負擔重，清晨低血糖，才會短暫昏迷。”

“我知道了，以後會讓我媽注意點的。”林笙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有了笑。

送走醫生後，她推門進去，吳蘭躺床上，醒著，半是數落半是欣慰，“這點事也值得你跑過來？”

林笙的勁上來，往沙發一坐，抱臂說道：“那你說說什麼事我才能過來？生病暈倒瞞著自家女兒，誰家做媽媽到這份上？你這是欺騙！從小誰天天在我耳邊念著不能撒謊，現在呢，不作數了？”

“你還當自己，是五六歲的小孩啊？”

吳蘭話說得慢，一口氣說完，緊接著重重咳嗽了兩聲，還想接著說，被林笙打斷了，“小孩怎麼了，你比我大的二十多歲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反正你安心養著，其他的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我會去問問江叔叔怎麼做。”

就知道她要發一通脾氣，吳蘭笑了笑，慈愛地看著她，“你看到密密麻麻的文件都嫌煩，從沒經手過公司的事，哪裡是你江叔叔告訴你你就知道怎麼做的？不過小笙變得懂事了，考慮事情更周全。我都安排過了，公司會有人和小李她們對接。”

林笙還堵著氣，“拐著彎說我不行唄。”

“我可沒說過正途隻有接手公司這一條，你能做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最大的願望。咳…手恢複得還行嗎？”

“還可以，我挺滿意的。”林笙偷瞄她一眼，彆彆扭扭地起身，“你再說嗓子該啞了。我去看看午飯到了沒。”

“你啊。”她走後，吳蘭仰頭看著天花板，歎了歎氣，嘴角逐漸落下，表情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