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林笙一直情緒平平,一切都變得合理了。江照月想起自己朝她發脾氣,心中被內疚填滿,“你彆太難過,我們一起想辦法。阿姨的事,我爸知道嗎?”
說完她才發現這問題挺沒必要,昨晚才送搶救室,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這事肯定得告訴我爸,北城醫療條件好,他認識的人又多,國內不行就國外,總能找到辦法的。這節骨眼上,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阿姨肯定不願看到你不愛惜自己。”
說了一通,她停了下,“算了,要不我直接來北城找你吧。”
林笙愣了愣,心底一軟,但還是拒絕了,“江盛的事還沒解決,你最近有得忙,不用過來,我能應對的。”
必要的時候,林笙確實可以很獨立,江照月也信她說的“我能應對”。但她想著多個人在醫院好照看吳蘭,也想寬慰一下接連遭受打擊的林笙。
江照月說:“公司高層那群男的自命天高,本來就不情願聽我的,現在出了事更是,我爸昨晚就派了人來給我收拾爛攤子,你不用擔心。而且阿姨生病了,我不可能不來照顧她。”
用的是照顧,而不是看望。林笙爸爸的公司開在北城,當年他去世後由吳蘭接手,林笙不願意離開海城,堅持留下來,從初中一直到現在。因此,在北城上學的江照月享受到吳蘭的照顧還比林笙多。
“我們哪進得去ICU裡麵照顧,其實沒什麼事做。”
“我就不能來陪你嗎?公司缺我又不是運行不了,我過來,你這邊多個人也多個幫手。”
水霧沾濕了眼眶和睫毛,感傷和難過如影隨形,林笙關上了窗,開口聲音裡帶著濕意,“你看著辦就好。”
看了眼時間,說:“我去看看我媽醒沒醒,先掛了。”
她收拾好自己,來到了監護室門口,進不去,隻能遠遠看著。吳蘭躺在病床上,身邊擺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她閉著眼,看上去還沒醒。
一整天都是如此。
傍晚的時候,林笙向醫生了解完情況,江照月出現在醫院,林笙倒不意外,帶她回病房,具體說了吳蘭的病情。
“我和我爸說了,他請了國外這方麵的醫療團隊來北城,現在估計人已經在飛機上了。”江照月偏了偏頭,不太好意思地說:“就是,我爸他這幾天實在抽不開身,來不了醫院了。”
林笙搖頭,“沒事,你不是來了嗎。”
那麼大一個集團,又遇上輿論壓力,江自川抽不開身,林笙早就料到了。而吳蘭和江自川平時聯係就不多,如果有感情,那也是朋友、合作夥伴的感情,她沒想要求太多。
有江照月陪著,聊天分散注意力,林笙不至於總想著吳蘭的病情,心情稍微好些。
晚上江照月不想走,就一張床,她硬是磨著林笙答應和她一起睡。
躺上床,林笙想起來事,問:“你說是趙桐幫你查的那些營銷號?”
會不會那麼巧,昨晚趙桐打電話是為了說這事,隻不過聽到吳蘭在搶救室,才沒再提。
“是啊,她有門路,查起來快,也比我們外行人準。她特意約我,當麵和我說是維特的時候,我真沒敢信。但查出交易資金賬戶和ip都對上了,證據擺出來,不信也不行。”
說完她偷瞄了眼林笙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越是沒變化越反常。
林笙低頭看手機,偏偏這時刷帖子彈出來一條,“被女朋友背刺後分手…”
手機就像被監聽了一樣,林笙皺眉,顯然不想看到,她刷新,瞥了眼旁邊,江照月一臉擔憂,和她對視上。
林笙說:“偷看我乾嘛?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精力有限。”吳蘭的病情夠讓她心力交瘁了,沒心情也沒時間去處理其他的事。
“哈…那就好。”江照月摸了摸鼻子,把被子往上一扯,蓋住頭,悶聲說:“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林笙伸手關了燈,“晚安。”
或許是身邊有人的緣故,林笙睡得比前幾天安穩,醒來動了動,撞到了頭。此刻她雙手抱著江照月的腰,即便都穿了睡衣,她臉也迅速漲紅了,尷尬的。
她還沒換位置,緊接著江照月也醒了。
麵麵相覷。
聞然睡在身側的時候養成了習慣,一時改不了。
“林笙你…你,鬆鬆…手,咱們可是…是姐妹。”江照月往後縮,話都說不利索了。
林笙起床氣都被她弄沒了。
她鬆手,坐起身,邊整理上衣和頭發,繃著臉逗她:“哦,我失戀了,暫時找個你做代餐不行嗎?”
“我的心屬於趙桐。”
“行了,下次我們各睡各的,”林笙低頭找拖鞋,眼簾垂下,遮蓋憶及往事的落寞,“我有些習慣還沒來得及改,難保睡著了對你做些什麼。”
江照月言之鑿鑿,“朋友妻,不可欺。”
林笙嘲道:“八字沒一撇的朋友妻。”
江照月嘟囔:“你就知道沒一撇!”
“哦。”上午洗漱完,林笙帶她去ICU外邊看了一次吳蘭,之後的時間裡,她查閱了一些助理之前送來的資料,想著萬一遇到事,她能幫上忙。
理想美好,現實骨感,在某人憋笑的目光中,她咬牙繼續。
病房裡沒什麼聲音,外麵傳來敲門聲。
“我去開我去開。”江照月踩著拖鞋過去,林笙愁眉苦臉繼續看資料。
“咳咳。”
林笙回頭,眼中乍然露出驚訝的情緒,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趙桐來之前沒有任何明示和暗示。
趙桐挑眉:“我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