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趙桐打斷了這個話題。

三個人下車，“不想這些，吃飯！”江照月仰頭吼了一嗓子，左邊挽著趙桐，右手拉著林笙，“下一次，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趙桐忍笑，江照月眼尖，瞪她：“你笑什麼！”

趙桐答：“剛剛，頗有林家阿笙的風範。”

林笙聽了，知道她們是想讓自己好過點，也彎了唇，還意味不明地說：“她出國前那幾年，一放假就往我這跑，老呆一起，能不像嗎？”現在想想，江照月哪裡是為她來的，根本就是想離趙桐近一點。

“近朱者赤，她說我像你，你還笑話我？”

趙桐補刀：“她狠起來連自己都罵，笑話你算什麼。”

林笙：“……”

吃晚飯時，趙桐和江照月依舊你來我往，氣氛活絡起來，林笙知道她們的用心，跟著笑，這一餐吃得很愉快，隻是在熱鬨之餘，林笙也感受著內心的空蕩，無法填補。

吃完飯回家，聞然在家門口等著，意外又不意外。上次過來的時候，林笙給她錄了小區大門的人臉，她進來沒有阻礙。

看到她，稍好點的心情被攪亂，林笙沉著張臉，對江照月和趙桐說：“你們先進。”

隻剩下她們兩個，路燈下，林笙看著她，一句話沒說。

聞然捏著指節，再顧不上推不推脫，一口氣解釋道：“江盛那件事，是我媽做的主。周盈會在我辦公室，也是因為我媽打算和周家合作。這些不是我的意思。”

林笙冷冷看了她一會，突然笑了起來，眼角隱隱有淚光。既因為自己的那點期待，也因為聞然的理由。

聞然是一個容易被左右的人嗎？

不是。

“那有什麼是你的意思呢？”林笙不想再聊下去了，轉身離開，聞然上前抱住了她，顫抖著聲，“對不起。”

林笙出奇地沒有反抗，“不用說對不起，我猜你不得不在你媽和我之間二選一，所以我理解你的選擇，也原諒你，真的。”

“可如果還有下一次，你能保證不傷害到我和我身邊的人嗎？”她話裡毫不留情，直指痛點。

感受到身後人僵住了，林笙掙脫她的懷抱，“至少現在，你不能。”

“我會找到解決的辦法。”她說。

“珍惜親情吧。”林笙背對著她，說道。

林笙不想逼她選擇，隻是告訴她，關係出現裂痕，外部存在阻力，她們繼續走下去，很難。

所以她打算放手了。

林笙上樓，路過吳蘭的房間，她愣了愣，站門口，想開門的手抬起，又落下，半晌，她沒開門，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安的是落地窗，窗外是陽台，走近點正好能看到站在路邊的聞然，林笙看著那人，眼神複雜。

或許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聞然仰頭看向她房間的方向，林笙收回視線，拉上了窗簾。

聽到聞然的解釋，要說沒有一點波動是不可能的，但這段時間她的心情如一潭死水，起伏沒有很大。

那麼多時間，那麼多機會。

聞然來得太晚了。

第二天，律師和公證人帶著遺囑來，林笙和江照月都在場。

吳蘭和江自川婚前公證過，遺囑裡沒有他的份。吳蘭名下車、房產、存款歸林笙所有，但公司股份她和江照月一人一半。

這是江照月沒有想到的。

“二位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林笙先江照月一步說。公司交給她，她也不會管理，分給江照月一半，反而是減輕了她的負擔。

等程序走完，人離開，江照月問：“阿姨為什麼要分我一半股份？”

林笙翻到對應那頁，指了指，“你說呢，我一向不喜歡這些，有你在不正好替我賺錢。”

江照月還想追問，林笙堵住了她的話，“我媽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安心收著就行。”

掃到眼前的文件底部，林笙恍了恍神，遺囑是半年多前才立下的，她媽那時候為什麼會想到立這份遺囑呢？

江照月伸手在她眼前晃，“你想什麼？”

“沒什麼。”林笙搖頭，隻覺得自己的想法過於離譜。“阿桐呢，這幾天你不抓點緊？”

江照月耷拉著腦袋，“說起來我就煩，她平時看著沒什麼，和她稍微聊點感情就變冰塊，封心鎖愛了估計。”

“誰封心鎖愛？”趙桐打著哈欠從樓梯上走下來，昨晚處理公司那邊的事，淩晨三四點才睡。

“我。”林笙淡笑，接話說：“不過也不一定，誰知道以後拐兩個彎又遇到心水對象呢？”

“就是！那人天天守門口，跟個門神一樣，真好意思！我早就想吐槽了，板著張臉，誰欠她幾百萬一樣。”

趙桐暼她一眼，輕嘖了聲，“後麵那句怕不是在說我。”

“你自己對號入座。”說完她突然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問林笙：“你們不會複合吧？到時候我就小醜了。”

“你看我是吃回頭草的人嗎？”

“…有一說一，聞然是第一顆回頭草。”

林笙沉了臉，磨著後槽牙，“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