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濡目染,林笙很快能想到其中關竅,她和江照月特意說了自己的想法,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
“江盛被誣陷剽竊這件事,隻是開場戲!”年少未經多少磨練,江照月滿腹怒氣,雖然壓著,表現得還是不夠沉穩,“我合理懷疑,一切都是見山集團搞的鬼!”
見山集團,聞嶽。聞這個姓,並不算大眾,最近發生的事讓林笙覺得聞然的爸爸和聞嶽必然有關係,隻是聞嶽的養子聞誌遠奪取聞名科技,又讓林笙不太理解,不是自相矛盾嗎?
想不通的事,林笙暫時放下不想,她問:“這次遇到的事很棘手嗎?”
“內憂外患。”
剽竊的輿論還沒平息,見山集團對江海集團主力公司暗中施壓,合作項目解約不在少數,連不久前啟動的房地產項目,因為政策變動而預期收益減少了大半,遭遇多方撤資,今天江自川又出了車禍,集團內部人心惶惶,不乏有趁機奪權的人。
這些都是棘手的事,林笙走後,江自川的表情就沒好過,不過江照月並不打算和她說這些,徒增她的煩惱,“難是難了點,不過我爸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有我幫忙,你放心。”
“好。”林笙對她的話以及他們的能力很相信,“我媽留下來的公司,如果能幫到忙,你儘管用。”
江照月笑,“我什麼時候和你客氣過?”
掛了電話,林笙把手機揣口袋,走向彆墅大門。
趙桐司機來接的,林笙沒讓他送到裡麵,剩下的路自己走。
彆墅區人少,隱私性高,路上挺冷清,見不到人,林笙低頭,沒來得及清理的枯葉順著風飄到了腳下,她踩了踩,露出個苦澀的笑容,重新抬起頭。
開門的時候,裡頭傳出聲音,“誰啊?”
林笙和孫姨隔著半個客廳對視上,她喊道:“孫姨。”
“是小笙,小笙回來了。”她微微哽咽,放下手上的抹布,走到她麵前,滿眼殷切,卻又沒有動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有辦葬禮,所以她得知吳蘭去世沒多久,吳蘭就火化了。
林笙輕點了點頭,“嗯,我回來了。”
她身心疲憊,簡單打了聲招呼,回房間睡覺去了。
布局沒變化,聞然的生活用品仍擺在原處,行李箱沒了。林笙才想起,聞然搬去和她媽同住了,沒留多少東西在這。
她哂笑,一切有跡可循呐。
她脫了外衣,倒進了柔軟的床裡。
醒來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她睡了足足四個小時。穿了睡衣下樓,孫姨迎了過來,“餓了嗎?想吃什麼?”
“清湯麵。”林笙轉了一圈,邊看她煮麵邊說:“孫姨,明天有空把聞然的東西清一下。”
“啊?都扔了嗎?”林笙有每隔一段時間換新的習慣,孫姨以為這次也一樣。
“嗯…不是。”林笙想了會,歎口氣,改口道:“算了,就這樣,先留著吧。”
說完,她走到門口,把密碼改了,刪除了聞然的指紋。
孫姨也看出不對勁,“你和聞然…”
“不合適。”林笙語氣冷漠。
孫姨歎了歎氣,她不清楚前因後果,選擇尊重林笙的決定。何況,她知道林笙在處理人際關係上,有時很固執。
林笙中學時是她照顧,那時林笙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小張,經常帶回家裡玩,她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後麵有次送林笙去學校,在路上見到,前一秒林笙還在和同學打招呼,看到小張理都不理,笑著的臉垮下來,直接就走了。
她問林笙原因,林笙說:“張琳發脾氣扔了我的手機,把多媒體教室的電腦砸了,老師問起她說是我乾的。”
教室監控恰好壞了,在場的幾個人埋頭打遊戲,做不了證,手機是林笙的,她平時又不是個“文靜”的女孩,張琳是乖學生人設,她說是林笙,林笙辯解了也收效甚微。
那時林笙看著在場幾個人,問:“你們看到了?”
其他同學陸續來上課,圍到一起,沒表態,看神色,林笙知道她們相信了,老師也信了。
“我沒看到。”角落的趙桐突兀出聲。
林笙望向這道聲音的源頭,看到她的眼神,林笙隱約覺得,這個人是信自己的。
手機是林笙的,事也就算在了她頭上。
一件小事,最終林笙也沒受到什麼處理,隻賠了損壞電腦的錢。
後來張琳找她道歉,林笙沒理。
壞幾台電腦,不是什麼大錢,但是林笙容忍不了好朋友的背叛,還有那群人對她的刻板印象。
自此她沒再和張琳說過一句話,也不再和同班同學熱絡,帶著趙桐換到了另一個氛圍好的班級。
在這種事上,林笙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
“年輕人談戀愛,分分合合難免的嘛。麵好了。”揭過這個話題,她端著麵送到餐桌上,“小心燙。”
“嗯,孫姨你不用忙了,去休息吧。”
林笙安靜地吃麵,細嚼慢咽,快吃完的時候,桌上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她掃一眼,【林小姐,預約好了。】
她還要做一件事,將她父母的骨灰合葬。
林笙是無神論者,吳蘭不算,她出差時會去佛寺,替林笙請手串和符。
對,是“請”,也可以用“求”,因為一開始林笙天天把“買手串”掛嘴邊,被吳蘭用言語狠狠教訓了一頓。
所以林笙很能理解吳蘭的想法,一切也照著她的遺願來。
林笙打字回複,按鍵聲在空蕩的餐廳格外明顯,【好,具體時間發給我。】
預約好時間,她回房間洗漱,半個小時的功夫,有人發來了四五條短信。
平時交流都用微信和電話,幾乎不怎麼用短信,林笙解鎖一看,熟悉的號碼,是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