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今晚說清楚。”聞然吸取以往的教訓，固執地看著她冰封的眼睛，語調先一步鬆了下來，“不說氣話好不好？”

林笙試圖掙脫她的手，沒成功，隻好放棄，嗤笑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覺得勉強，我不喜歡了，再明白不過。”

聞然表情苦澀，“是啊，你不喜歡了，我追著你想儘辦法跟在你身邊，一直不就是我在勉強你嗎？”

原來勉強是這個意思……林笙心裡的火熄了些，隱隱有些彆的情緒在蔓延，或許是因為聞然這張嘴終於會解釋了。

她彆扭地側過頭，“我氣的是我們之間的事，你牽連上了其他人。”

“路晴？把她卷入我們之間的，不是你嗎？”不帶指責，隻是陳述。光影中，聞然長睫顫了顫，手上力氣不由得加重，“你明知道她喜歡你，還每日往美院跑，陪她來拍賣會。我拍下她喜歡的畫，你因此遷怒於我。你處處為她考慮，林笙，我怎麼可能不多想。”

“友情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單身時一向如此，你要追求我，要學會接受。要是對此有怨言，可以放棄。之前情況特殊，又在熱戀期，看不到對方的缺陷，現在承認我們沒那麼合適，”林笙停頓了一秒，“也不算難。”

整段話，就聽進去友情兩個字，聞然手腕施力，將她拉近，緊緊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

不是在吵架嗎？這怎麼回事，林笙懵了，“你乾嘛？”

聞然在她耳邊輕喃，“不聽。”

冷香撲鼻，柔軟相貼，下巴戳得人癢癢的，聞然先軟了脾氣，林笙狠不下心，象征性推了幾次，由她去了。

在她懷裡，林笙逐漸冷靜，思考為什麼一幅畫就讓她們爭吵了起來。她輕聲說：“聞然，下次彆這樣了。”

“路師姐不知道是你在和她競爭，但我很難堪。這麼說有點自戀，如果不是我，你應該不會和她搶那幅畫。”

“搶？林笙，畫是為你買的。”林笙仰頭，望入她春水一般的眼眸，有片刻失神，聞然知道問題出在哪了，笑意爬上唇角，“不管和我競價的人是誰，我都會拍下來。”

林笙有些懵，隱約摸到了症結，但又不確定。

聞然側臉貼著她，抬手緩緩撫順她的頭發，輕嗅發間的清香，近乎癡迷，“之前你和我提過幾次踏春宴賓圖，我以為你喜歡，這次到拍賣會現場是想拍下來送給你。但競價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是在和路晴爭，更不知道你也來了拍賣會。”

所以，不存在讓路晴得不到畫才加價。

林笙忘了，如果不是有目標，聞然怎麼會出現在拍賣會。是她誤會聞然了。

“喔。”懷裡的人咬了下唇角，哼哼兩聲，“都怪你。”

“嗯。”聞然順著她，補全了怪自己的幾個理由，“怪我還是追求者沒立場卻產生了嫉妒，怪我在你麵前沒忍下來，怪我沒早點解釋…”

“知道就好。”林笙尾巴都要翹起來了，沒分手前聞然有脾氣，她定然是要巴巴貼上去邊親邊哄的，但現在是聞然在追她，她才不會先低頭。好在聞然領悟到這點，吵到後麵及時軟化態度，否則林笙早甩手走了。

聞然嗯了聲，手一下一下揉捏她的後頸，林笙很享受，表情餮足，精神放鬆下來，“你乾嘛老和路師姐比，不是一回兩回了吧，我和她早說清楚了，隻是朋友。”

聞然眼皮抬了下，動作慢下來，“和路晴比，和許晚聆比，控製不住地和你身邊親近的人比。”

林笙：“沒辦法，誰讓你前女友博愛呢。當然有例外…”

“例外？”

“你覺得我博愛？嗯？”林笙的關注點清奇，咬著後槽牙，語氣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聞然求生欲極強，用力將她擁向自己，“不是博愛，友情是相互的。”

林笙點點頭，有意戲弄，“沒錯，比如我們。”

聞然身體僵住，眉心攏起，林笙趁機掙脫她的懷抱，勾唇道：“嗯，隻是朋友，抱一起太久不合適。”

我在追你，你要和我當朋友？聞然眸光幽深了幾分，牽住她的手，拇指輕撫她光滑的手背，舔了舔唇，“寶貝。”

林笙被她一聲寶貝叫得丟盔棄甲，她她她她絕對有預謀，聲線壓得如纏綿時低啞，眼尾上挑，飽滿水潤的唇瓣聳動，直勾勾盯著自己，點燃起接吻的欲望。

林笙心臟砰砰狂跳，表麵平靜，“彆這樣叫我。”

聞然眼神瞬間變得無辜，“你和朋友之間不是會這樣稱呼嗎？”

既然你和她們可以，那和我也可以吧？

該死的邏輯，林笙一時找不到突破口，她掐了一把掌心，聞然又對她使用美色攻擊，肯定是陷阱！

她立在原地，聞然向她靠近，“我有個問題。”林笙手伸直，攔下聞然，“你為什麼非追著我不放，不試試其他人？”

聞然短暫停下後，繼續走向她，“堅定地喜歡一個人，不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嗎？做錯事的人是我，不是你。”

雖然說的也沒錯。林笙還是搖頭，“不對。”手指戳了戳她的心口，嘴角噙著一抹輕佻的笑，“好好想想，再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