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 我拳頭可不認得你是誰!(2 / 2)

家養小夫郎 一根電纜 3491 字 10個月前

“二叔!”徐歸遠回頭見柳官被扯住一臂,已經嚇得抖作一團,不由得大為光火,再也顧不得什麼親戚不親戚了,隨手一鞭,不偏不倚抽在徐二叔肩上。

老頭吃痛,方才鬆手,一步跨到徐歸遠麵前,一手捂著肩膀,一手指著他戳戳道:“你發羊角風了!一分錢不要!那銀錢燙手,還是你離了這塊軟肉過不得日子!真要如此,井家老五長得也有幾分像那桐官,我索性替你打死這小金蓮子,討個新鮮老婆罷!”

還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原主那樣作惡,隻怕與這誌同道合的二叔也有幾分關係。徐歸遠忍不住舔舔牙花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中長鞭一抖,遊龍一般,呼嘯著纏上了徐二叔的脖子:“二叔,你老可再說一遍?”

說著,他輕輕向上一提,徐二叔的臉就幾乎磨在了褡褳上,摳著鞭子唔啦唔啦地慘叫起來:“救命呐,老婆肯打殺漢子,漢子就要勒殺親叔叔了!”

聽他叫得淒厲,周圍遠遠指點著的鄉親們這才忙不迭地跑過來,待看清了是誰,就轟然一聲議論起來。

“這不是皮匠他二叔徐老狗!”

“可不是,車上還坐著皮匠的夫郎呢。可憐喲,左右也是活不成了,怎麼不勒死痛快,還拿他回去零刀碎剮的,造孽呀!”

“噓,小聲些,你替他夫郎說一句,他隻以為你要給他一頂綠頭巾戴哩,趕明兒給你一頓好拳……李郎中不就是現成的例子!”

“這是乾啥,這是乾啥,平日裡就他二叔能跟他走動走動,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怎麼王八綠豆似的倆人也能打起來。”

不知自己是王八還是綠豆的徐歸遠:……

他氣得手一緊,將老頭又往上提了一分,急得個徐二叔吱哇亂叫救命。他卻恍若不見,隻是一手抓著韁繩,順著側過臉去,笑眯眯地打量他,其情狀好似鐘馗撥拉小鬼一般輕鬆:“我說呢,怎麼大家夥都傳是內子殺我,查了這半日,原來是二叔你風言風語,中傷親侄夫郎喲!”

“不是俺不是俺!”徐二叔臉紅脖子粗,雙手摳著鞭稍,兩腿踢騰,也不曉得是勒得還是嚇得,方才那包天的大膽,早扔到爪哇國去了!他口中胡亂辯解道:“你打老婆時又不關門,左鄰的胡老嫂,人家從前窗戶裡親眼瞧見你老婆拿燈台砸你頭呀!”

可巧,胡婆子平生最愛熱鬨,這樣的叔侄反目的大戲,是少不了她的,正擠在人群最前頭細看哩!徐歸遠抬眼一瞧,正好看見這乖覺的婆子正扭著臀往外頭鑽,有個腳底抹油的架勢,遂含笑叫著她道:“胡大嬸往哪裡去?且站一站,我這裡有話問你。從窗戶裡,真個就能看那麼真切?”他似笑非笑,“事要仔細,這做假證害人性命,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啊……啊……”胡婆子極分明地瞧見柳官猛地將皮匠撲倒在炕上,舉起手中燈台就往下砸的。但此刻,她也看見識了這狗皮匠的橫不講理、凶悍無狀。眼角瞟了一下已經被勒得七葷八素的徐二叔,她不自覺就,支支吾吾起來,“……那、那也沒特彆清楚……”

徐歸遠聞言就笑,將手中長鞭一甩,徐二叔慘叫一聲,落在人群當中,真是噗通一大聲悶響!又恰巧昨日下了兩分小雨,那地兒積水才乾,淤泥仍存,濺起的泥點子足有半人來高,弄得徐二叔泥猴似的,連滾帶爬,逃出三丈來遠,才敢扶著牆根站起來,破口大罵。

徐歸遠充耳不聞。

他朝圍觀群眾抱拳,正色道:“諸位鄉鄰,我徐青山前日吃多了酒,故而滑腳傷身,幾至於死,與內子無關。在此,也請大家夥替我做個見證,若日後有人借此發揮,尋釁滋事,我眼睛認得他是誰,拳頭卻不認得!”

說完,收起鞭子,瀟灑一夾騾腹,瀟灑駕車而去。

鄉裡們一時死寂,麵麵相覷半晌,才轟然議論起來。

“啊呀,皮匠這是要進城去?不是要送他夫郎見官去吧?”

“你臉上白長兩個窟窿眼,那是往鎮上的方向,跟縣裡十萬八千裡哩。”

“去鎮上乾什麼?不去告官,也沒勒掯老井家,這難道是真轉性了?”

“哪個轉性了。”胡婆子終於從驚怕中回神,摸摸自家胸口,心有餘悸,“你們沒見方才他那眼神,比原來還厲害三分哩!可嚇死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