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辯 小柳,人都走了,咱們也回家吃飯……(2 / 2)

家養小夫郎 一根電纜 4355 字 10個月前

“誰釣著你了!”井桐勃然大怒。

徐歸遠聳聳肩,一切儘在不言中,卻比說出來還厲害。井桐滿麵通紅,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你怎麼血口噴人!”卻顯然是色厲內荏,走了一步,就差點被地上碎石絆倒,幸好宋鳴梧一把拉住。

“嚇死我了。”徐歸遠撫胸口,有意提高聲音,“我真怕小郎君碰瓷慣了,萬一摔了,要如賴著內子一般,賴著我呢!”

“你!”井桐大約是第一次聽一直仰慕他的皮匠這樣說話,整個目眥欲裂,卻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不一時就委屈地落下眼淚,那模樣頗楚楚可憐。

“徐兄慎言!”宋鳴梧厲聲道。

“你這皮匠,欺負老婆就罷了,怎麼連老婆的弟弟也欺負起來了。”有“熱心”的漢子打抱不平,顯然,圍觀八卦這種事,並不限於女人和小哥兒家。

徐歸遠就捏著拳頭,捏的骨節格格響。他轉向麵白氣弱的書生,後者扶著井桐,努力挺著胸膛——彆說,這家夥不矮,甚至與皮匠皮匠大差不差,隻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那氣勢比起徐歸遠,弱了可不止一截。

“你和我這夫弟,是誰先回村的?”

“啊?”宋秀才先是一愣,嘴巴已經自己答道:“是桐兒先回……”

“那是內子過得不如意之事,想必是他找人捎信於你的?”

宋秀才越發摸不著頭腦,氣勢更弱了:“是又如何?”

徐歸遠就笑:“不如何,我就是覺得奇怪。怎麼每次內子的日子過得稍微好點,都有人拿著這事兒跑到我麵前來現眼,好像生怕我忘了一樣呢。”

宋秀才還真是個老實的傻子,他皺眉頭:“什麼意思?”全然沒看到一邊井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恐和慌亂,以及鄉民們彼此交換的興奮眼神:八卦,是大八卦!

井桐咬牙切齒,顯然是曉得此時再順著徐歸遠的話解釋,隻能越描越黑,就如宋鳴梧今天上門一般:“徐大哥,我曉得你恨我不嫁給你,也恨我三哥不愛你,心裡有氣,也不必衝我們兄弟撒。”

“我做什麼恨你不嫁給我?”徐歸遠驚訝狀,“那是我年輕不懂事,摸著一個棒槌就當針,成家後才知緣分天定。我又做什麼恨你三哥不愛我,你們不是聽說了嗎,我是個不吃人飯的混賬東西,你三哥把我照顧地服服帖帖就是天下第一的善人了,再要愛我,我怕來世裡纈草銜環都換不清他的恩義呀!”

井桐:……

他突然後悔了,今天,他不該來這一趟,哪怕懷疑徐歸遠是穿越的,哪怕……不,他絕不是為了三哥而來的!

他清了清嗓子,反客為主,對四周鄉鄰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可都看見了,皮匠親口說,如果再對我三哥不好,他來世裡都不得安生的!我求大家夥做個見證,他要是再敢家暴我三哥,我就帶他去見官!”

小柳這個四弟還是很聰明的,三言兩語,又把重點模糊了,似乎他們在這裡吵了一通,全然是因為他心疼哥哥,所以來找徐歸遠算賬一般。既然是算賬,那麼,言語過激、互相傾軋,自然,也就是做不得真了。

風向又變了。

徐歸遠也不跟他爭辯。他心裡也有數,就憑這麼幾句話,很難徹底挽回柳官的名聲,因為他就像扶不上牆的泥巴——不是爛泥,僅僅是因為他被踩踏太久,一時半會站不起來了——旁人再怎麼努力,隻要他一露怯,風評就又會倒向會說話的那一邊。

不過,井桐那美好純淨的名聲裡,也紮上了一根拔不出來的刺,不是麼?

這就足夠了,他隻要等著刺周圍的皮肉腐爛就是。

他適可而止,微笑:“是,謹遵小郎君的話。哎呀,這家裡粗茶淡飯,沒什麼可以招待二位的,二位先請回吧,日後有機會,我和內子自然補上。”

這一回,井桐連個頓也沒打,拉著宋鳴梧,走的飛快。

“天色向南了,各位家裡還不做飯嗎?”徐歸遠裝模作樣地看看天,又對看熱鬨的人群道。

“做飯,做飯。”大家夥被他這一眼,也成鳥獸散狀,顯然皮匠淫威猶在。

見人都走了,徐歸遠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對著屋外那玉米秸稈紮縛的一座小柴火棚子,柔聲道:“小柳,人都走了,咱們也回家吃飯吧。”